張雨辰剛剛還高漲的帶著些陽剛的氣焰慢慢低落下來,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並不淡漠的點點悲傷。
“期初不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是朋友,是戰友。直到她和肖子雅的婚禮上頭,我感受到了一點點的心痛,那個時候那不怎樣,可是當我看到蕭靈難過的時候,我甚至比她還要更難過。那種感覺糟透了。”
歐女士輕柔的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張雨辰的背,輕聲的說:“我知道。那種感覺,我曾經也有過,也熱烈的認為那是一種情愫。”
張雨辰只覺得自己卑微渺小的像是一個可憐蟲,只好抱住自己的雙臂,好像能夠讓自己更縮小一點。
歐女士乾脆將人摟進自己的話中,輕輕撫摸著安慰。
“那後來怎麼樣了?”張雨辰依偎著歐女士,像是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之中。
回想起當年那段曾經的,與崔乃文母親共度的時光,以及她後來嫁給崔校長之後的悲慘下場,歐女士不禁發出一聲感嘆。
“後來,我發現了,那根本不是一種情愫,只是一陣情緒。當我們太過專注於某一件事,某一個人的時候,我們的情感就會發生難以想象的變化。有時候他是一個愛人,有時候他只是一個朋友。
等到我們擁有了真正的自己的生活,才會發現那只是一個過客,匆匆而過,是人生的一段插曲。”
張雨辰聽著歐女士的聲音,只覺得一陣陣的鼻酸:“可是,我現在一想到蕭靈,就覺得好難受。
你告訴我她在另外一個地方活得很好,我就更難受了。”
歐女士難過的看著張雨辰,輕輕地說:“你會度過這段時間的,我的孩子,可是這要靠你自己啊!”
很難解釋,如今的歐女士和她曾經最憎恨的崔校長化戾氣為祥和,或許人們心中真的存在著不同程度的斯德哥爾摩症狀,對於曾經施虐於自己的人抱著別樣的情緒。
但無論如何,歐女士還是清醒在此時此刻,身邊還能夠有這樣一個人。
而年輕許多的張雨辰,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經歷,度過這段彷徨的日子,遇到能夠真正陪伴自己的那個人。
蕭靈始終是這段故事的核心人物,被許許多多的人惦記著。首都之內關於蕭靈的傳言一天強過一天,凌上將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作風,他的身體情況更是每況愈下。黃貫中時刻都在等待那一天的到來,與此同時他暗地裡派許多人去尋找蕭靈,想要在暗中將這個可能威脅自己將來地位的女人解決了。他手下的確有許多的精兵強將,只可惜,沒人能夠看到紅色的月亮。
而我們的女主角,在經過了幾個月漫長而溫暖的平靜日子之後,終於要迎來自己的小生命了。對於這間與阿誠和清若共同居住的地方,蕭靈取了一個親切的名字,叫做“小院”。在小院居住的半年時光,是蕭靈這二十八年的人生以來,最溫暖,自無憂無慮的一段日子。這半年的時光,由於首都沒有發動任何的攻勢,因而他們全族都保持著一種平靜而和諧的氣氛,度過了一段非常相安無事的日子。蕭靈每天的主要活動就是從事一些各種無傷大雅的體力勞動,比如曬曬筍乾,翻翻油菜籽,劃拉劃拉草莓地,或者是牽著家裡當做寵物的兩頭羊溜達溜達。
更多的時候,她什麼都不做,就跟著阿誠在愛河邊上一坐,看著潮起潮落,也看著天空上的太陽,慢慢變成紅色的月亮。有時候她會就著暖和的陽光沉沉睡過去,大多數醒過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枕在了阿誠的肩膀上。對於這事兒蕭靈是不在意的,在她人生中活得最像豬的幾個月裡,她認為可以忽視掉阿誠的性別差異,直到又一次蕭靈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小院兒的床上,外衣已經脫掉了,身上還蓋著溫暖的被子。
每每蕭靈認為自己和阿誠之間的界限有些太不明晰,想要同清若傾訴的時候,都會被她以一些瑣事化解,諸如做蜂蜜,榨菜籽油,做梅乾菜等等。蕭靈從沒嘗試過這種農家活動,連這些經濟作物都是從書本上才看到的,因而只要一進入到這些活動裡,她便能夠徹底的忘我起來。因為族中無事,清若和阿誠一樣,生活得十分清閒。清若甚至將部隊訓練和武器研發那些日常工作都推脫給阿誠在,自己徹徹底底的放了個假,在小院兒裡全心全意的照料著蕭靈。這樣徹徹底底的無憂無慮,毫不在意任何事情發生,只一味的享受生活的日子,讓蕭靈有種神仙似的愜意感覺。這樣的被照顧之下,也讓蕭靈有種幻覺,好像這種生活,會一直繼續下去。
“阿誠是個好人,越是小時候經歷過波折的孩子,越知道心疼人。等你年齡再大些,你就會知道,心疼人是多重要的東西。”
夜晚,蕭靈依偎在母親的身邊,兩個人躺在小院兒的中庭之中,看著天井偷過來的月亮。阿誠在十公里之外的地方喊著號子訓練士兵,這就是她們娘倆的愜意時光。
蕭靈能夠感覺到清若總在同她說些阿誠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