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在皇后與鈴妃中間的一個身份低微的奴才,也許這便是最好的下場了。皇帝在一旁臉色晦暗不明,讓一直觀察著皇上的皇后有些膽戰心驚。
華瑩見碧蘿已死,便知這件事情恐怕不能善終了,卻有些不甘心,想讓皇上繼續調查:“皇上……幸虧五阿哥發現的早,若不然,只怕就沒機會長大成人了。”
“這碧蘿死之前也沒有解釋此事與江妃無關,也沒有拿出來害人的是任答應的必要證據,這可如何是好?”靜嬪蹙眉道。
“妾身知道皇上與蘊嬪不能相信妾身,妾身也只能以死明志!”任答應像是鼓足了勇氣,第一次說話這樣大聲,讓在場的人為之側目,而後她就用力撞在了殿門的柱子上。
“砰!”一聲響動,讓在場的嬪妃皆是吃了一驚,還是皇帝衝下座位,一把抱起了任答應,見她頭赫然已經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流了一臉,竟也有些悽慘凋零之美感:“你這是何苦?”
在皇帝的視角,任答應只不過是皇后縱容鈴妃用來陷害江妃的一個棋子,若說之前他還有些疑慮,如今看任答應這番以死明志,便是基本相信了任答應與此事無關。
華瑩直著脊背,定定的看著皇帝,心下泛起絲絲涼意,就算是在暖春時節,也不住背後發冷,皇帝此舉便是告訴大家他相信任答應與此事無關,碧蘿也沒有給出必要的證據便自殺了,若她現在去搜查,恐怕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那麼,究竟是誰?是碧蘿死前暗示的江妃,還是另有其人?又或者……秋實告訴自己的根本不是實情?
是什麼讓皇帝在可能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還可以這樣被皇帝包庇?華瑩的手逐漸用力,直到輕煦輕聲在耳邊喊她。
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輕易過去,就算是過去,也要讓皇帝心裡沒那麼好過。這是華瑩反應過來唯一的想法,你會演,好啊,那本宮比你更會演。
“胤澤阿……額娘對不起你……”華瑩看皇帝剛把任答應抱起身,任答應看似已經昏了過去,雙手耷拉著,華瑩便狠狠的用留了極長的指甲剜了自己的小臂一下,頓時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讓你受了這種委屈,兇手還逍遙法外……”
輕煦機敏,立刻把五阿哥抱近華瑩,臉上也是一副哀嘆模樣。皇帝剛開始聽到身後華瑩淒涼的哭喊腳步明顯一頓,但還是覺得已經昏迷的任答應重要些,剛邁出宮門一步,便聽到蕙心一聲尖銳的喊聲:“主子!主子暈倒了!”
“李全,你去安排人把任答應送回宮好好醫治,朕先看著蘊嬪。”
此刻沒有了猶豫,皇帝將任答應放下由宮女扶著交給了李全,然後衝愣著的宮女喊道:“還不叫太醫!”
沒有人看到的角度,華瑩癱倒在地上臉面向蕙心的身體,勾起一抹笑:那就看誰在那位天子的心中更重要了,比起任答應,她還是有自信的。況且她絕對不信,胤澤一事與任答應毫無關係,遲早,她要把這些人一個一個全部揪出來!
將華瑩抱進內室,得知是因為悲傷過度氣虛血瘀才暈倒後,皇帝便再度回了主殿,此時一幫嬪妃還未走,畢竟這事情還沒有了斷。
其實華瑩發現得早,最近讓劉乳孃餵奶的時候故意少了,五阿哥身體已經漸漸在恢復了,幸好另一個乳孃膽小怕事又警覺,她送的東西一口沒吃,這才沒釀成大錯。
五阿哥是華瑩的第一個孩子,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若真出什麼事情,她自己得真的先暈死過去。
“劉乳孃有愧朕和蘊嬪的期望,謀害皇嗣,打五十大板,拖出去吧。”五十大板,像她這樣的人基本沒有生還的機會,已經相當於判了死刑。
劉乳孃癱倒在一邊,再沒有力氣說一句話便被侍衛帶走了。
“任答應管教下人不利,罰一年俸祿,閉門思過三月。”
其他人安靜了下來,說實在的,這樣的懲罰也算不上什麼,在場的人也看見了皇帝對任答應的在意。
順貴人聽了皇上的話,第一時間想站起來說些什麼,就被柔常在拉住了衣角:“姐姐,皇上已經下了定論,現在說些什麼也已經於事無補了,姐姐還是莫要惹怒皇上,對瑩姐姐更為不利。”
一時間,有的人感慨萬千,有的人卻仍舊說著風涼話:“蘊嬪真是好福氣,有皇上幫著照顧五阿哥。不過這後宮裡頭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謀害皇嗣的事情了,真不知道是怎麼了。”鈴妃先是潑了江妃髒水,現在話裡話外暗示皇后管教後宮不當。
皇后聽出她的意思,在場的人也都聽出來了,一時間空氣都有些緊張的氛圍,皇后心裡煩躁,這次確實是有些著急了,五阿哥還沒害成,江妃也只是被人懷疑了,自己還要被鈴妃指責。
“發生這樣的事情,本宮也不能未卜先知。”皇后起身下跪謝罪:“請皇上恕臣妾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