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煦在後面小心打著傘,現在日頭毒辣,怕曬到華瑩:“大概也就八月底回來,還有一個月多一點兒,娘娘想怎麼做?”
“怎麼做?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了。”華瑩一笑,她鈴妃不是喜歡害別人,那就嚐嚐被人害的滋味。
萱貴人在與皇上說完事情的那日之後,就有些心神不寧,原因就是皇上好像有些怪罪自己貿然張口,可凝貴人卻安慰她不要著急,過幾日皇上就會來看她了,她索性也放寬了心,凝貴人就像是她的一個指明燈。
皇上這日來了柔常在這裡,眼見柔常在的住處比起萱貴人宮裡很是簡陋,也知道是下人們見風使舵苛待不受寵的妃嬪:“你這裡缺什麼,就告訴李全一聲,不要不聲不響的。”
皇上可以說對於後宮妃嬪很是不錯了,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糾正後宮的不良風氣了,而且對每一個嬪妃也會盡量溫柔相待,不給人臉色,除非是真的惹了他十分不快,也許是因為從小失去了母親,對於女性,他有著相較前朝老傢伙們不透過的包容性,這也是為什麼他與華瑩冷戰也很容易和好的原因,若不是皇帝,想必他也會是一個多情的優雅男人。
柔常在早已經沒有了當時為了爭寵而對皇上言聽計從的行為了,皇上來到這裡之後她的神色平平,看不出喜怒哀樂,皇上最開始也是當她太久沒有見到自己而生悶氣:“是朕這些日子沒有關注到你。”
“皇上說笑了,關注與不關注,全憑皇上一念之間,妾身也不甚在意,皇上不用為此愧疚。”柔常在的直言直語讓皇上頗感意外:“皇上來妾身這裡是喝茶還是閒聊都可。”
“你就沒有思念過朕?”皇上沉吟半響,好像知道了柔常在話裡的意思,問出一句話。
“原先好像是有的。”柔常在扯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後來皇上總也不來,妾身也是習慣與順貴人一起作樂,沒什麼不好。”
“按你這麼說,有朕沒朕,倒都是一樣了。”皇上非但沒有生氣,還與她一樣,勾起一抹笑容,接過她手上的茶,掀開茶杯蓋子看了一眼漂浮的茶葉:“茶水也不是朕愛喝的,真是一點都不上心。”
二人相處的氣氛之詭異,是下人們從未見過的,儘管只有兩個人站在門口守著,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是妾身愛喝的花茶,皇上不也不知道。”柔常在拿回茶杯,喝了一口,雖然皇上笑著,但是她感覺到了冷意:“皇上不必這樣看著妾身,妾身不想虛情假意的對待皇上了。”
“之前作為,都是虛情假意,你是誠實過頭了。”
“沒有什麼意思了,皇上喜歡去哪位對您真情實感的現在便去罷,估計是那位萱貴人,只是妾身還要說一句,萱貴人對皇上的真心不假,但其他人可不一定,所以,這份真心,也有可能變成害人的心,不是嗎?”柔常在還是那樣笑意盈盈,只是沒了作假的溫柔。
“你說得對,朕現在倒是好奇,你如此聰明,怎麼突然就對榮寵不感興趣了?反而與朕這樣說話,就不怕朕賜你三尺白綾。”皇上徹底收起了笑容,他可以容忍有人對自己曲意逢迎,因為他是皇上,這是其他人應該做的,可是他不能容忍的是,把這件事情搬到表面上,直接對他說自己對他沒有一絲真情,之前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既然這樣說了,那妾身就不怕。皇上既然最討厭別人的算計,但妾身沒有算計皇上,還請皇上留妾身一條命吧。”柔常在開玩笑似的語氣徹底激怒了皇帝。
“如果朕今日要在這裡過夜呢?你膽敢不侍寢?”帝王的怒氣並不在臉上,而是在心裡,他們心知肚明。
柔常在淡然道:“妾身當然不敢,既然是妃嬪,伺候皇上就是本分,只是妾身今日染病,忘了告知下人通報,還請皇上寬恕妾身,而且妾身的病,恐怕也好不了了,只是,順貴人對皇上的心,還請皇上不要辜負。”而後,她對皇上跪地叩首。
“好,真好。”皇上甚至拍了拍手:“你是第一個敢如此對待朕的妃嬪,既然這是你想要的,朕就滿足你。”
說完這句話,皇帝一甩袖子站起身,沒有看柔常在一眼,出門時邊走邊對李全說:“柔常在的綠頭牌不用再出現了,去順貴人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