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情誼假假真真,唯有這一刻,這個高高再上的帝王知道了什麼才是真心相待,若一點真情實感都不想付出卻妄想得到他人的真心,就算得到了也是會輕易失去的,你需得付出,才有回報。
這一點,華瑩深深明白,她可以保持理智和清醒,不把皇帝的愛當成唯一的期盼,但她也要付出自己的一部分真情,才能換來皇帝的實感,就算愛情不可以等價交換,卻沒有白白得來這一說。
“啟稟皇上,微臣已經查明,原北城殺害孩童一案的兇手是額爾圖布齊,乃是原北城一霸,經常做些強搶民女之事甚至還會買賣民女和孩子,這件事情的起因也正是額爾圖布齊看上了民間一女子,但其已經嫁人還有兩個孩子,便想把孩子先行賣到南方,可這兩個孩子不聽話,要找額娘,就被額爾圖布齊活活打死了,現在那個女子也已經失心瘋了。”
如此慘絕人寰沒有人性的事情在自己的國家發生,皇上面色陰沉:“如何判決的?”
“皇上有所不知,額爾圖布齊正是都統大人也就是富察大人福晉的親弟弟,所以才如此張揚和不知輕重,出了這件事情之後,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說額爾圖布齊是喝醉之後行兇,心智不清才犯下大錯,賠了一千兩銀子便被放出去了,微臣去調查的時候,額爾圖布齊還好端端的在花柳巷買醉。”呼卓沒有明說是富察家搞的鬼,相信他不說,皇上也可以輕而易舉的聯想到這是富察家的手筆。
“兩條人命就值一千兩銀子?”
“皇上,幾兩銀子都夠普通百姓一家幾口一個月的伙食費了,更不用說一千兩,而且只怕這一千兩,有一大部分都進了其他人的口袋裡了,而不是真的賠償給了受害人的家人。”
聽完呼卓所說,皇上深感不適,自己果然還是沒有讓大祺國的百姓人人都能夠過的幸福安逸,若再來幾個這樣的人,那豈不是要翻了天?
“朕平日裡是太縱容他們了嗎?這種案子不都是交給大理寺卿處理嗎?怎麼他們給出的判決也是賠償幾兩銀子就草草了事了?”皇帝將手邊的摺子狠狠一摔,上面還是說地方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可現實狠狠的打了他的臉:“都是幹什麼吃的!現在就給朕把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通通叫過來!”
“皇上先不要急,微臣還有一事想要向皇上稟報,這也是微臣的手下在各地走訪調查時偶然間打聽到的訊息,雖然還沒有確切證據,但事關重大,微臣不得不先稟告皇上。”
“你說就是。”
“現在都流傳著一句話,決定你是否能入朝為官的不是科舉或者當兵,而是人脈和銀子。”呼卓頓了頓道,這也是最關鍵的一句話:“有了人脈,就可以認識呼風喚雨的大臣,有了銀子,就可以找這些大臣尋一個自己合適的官位……”
“放肆!簡直豈有此理!”皇帝狠狠一拍桌子,儘管手掌生疼,可還是無法掩蓋他心目中的怒火:“什麼時候官吏職位也是可以隨意買賣得了!若是宮裡的人也就罷了,什麼呼風喚雨的大臣?是當皇家不存在嗎?!”哪怕是自己的兄弟收了別人的錢,來他這裡討要一官半職,他都不會如此生氣,可一個外姓人家也可以決定自己朝堂或者地方有什麼樣的官員這是皇帝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皇上息怒,此事也是確確實實有人聽說,而且流傳甚廣,微臣才敢說與皇上。”
“你可有證據?究竟是誰帶起的這樣的風氣?”
“這……”
呼卓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皇上大手一揮:“你直接說,朕不會怪罪於你,也不會說與別人聽。”
“小兒在科舉之前就曾經聽說過,富察家可以買賣官位,如果是普通有錢人家的,只是一個九品芝麻官,若是有點家室底蘊人卻不爭氣,也可以得一個地方的七八品官,但具體情況,微臣就不得而知了,這也是書院裡人們偶然談起的,皇上也知道小兒華康是個上進的孩子,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汙,所以知之甚少。”
呼卓掌握著分寸,不會讓皇上覺得是他在刻意針對富察一家,這樣更容易讓皇上相信:“這樣,愛卿繼續去調查這件事情,之前殺害兩個孩子一案,朕會把大理寺卿和少卿叫過來問個明白,你就先不用管了。”買賣官位結黨營私還把這做成了一個產業,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了,而是上升到了威脅國家政權的事情,皇上十分重視。
“微臣遵旨。”呼卓謙卑接下皇帝給予的任務。
皇帝在御書房良久,然後召來了大理寺卿趙大人和兩個少卿問話,不知說了什麼,但皇帝的臉色卻不是很難看,因為他知道,自己剷除朝堂上一棵腐敗的參天大樹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