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狗子有一名弟子,叫李得意,他的父親李貴縱馬行兇殺殺了從小將我帶到大的叔叔,我……”雖然與無色道人相處時間僅僅數天,但無色道人對福玄敬親如子侄,所以福玄敬乾脆敞露心扉,將這幾年經歷除卻初代混天聖之外事無鉅細對無色道人講了一遍。
無色道人聽完深深皺了皺眉頭,從靈木聖的信中可以聽出正一當時並非不知曉神廟之事,但正一與自己相商之時並未提及此事。
過了良久,無色道人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難怪正一肯答應若是擒住混天聖,將他交給我來處理,原來是有比聖靈訣更吸引他的東西。”
福玄敬見無色道人久不言語,也並未打擾。
“我被囚禁這些年來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什麼是正?什麼是邪?六聖教當年雖殺人無數,但也並非十惡不赦,教中不乏性情中人,所殺多半都是修行中人,行事但憑喜惡,能說他們是邪嗎?而我天都門堂堂名門正派,宗門內卻出了乾陽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孽障,他是正嗎?正一與我各有所求,我想得到聖靈訣,正一則是對神廟暗中窺測,成立斬聖盟剿滅六聖教,我二人是正嗎?”無色道人面露痛苦之色,腦中不斷在“正”“邪”之間徘徊。
福玄敬見無色道人似乎有些不對勁,雙目呆滯似入了魔障般,便大聲叫道:“無色前輩!無色前輩!”
見無色道人並未理睬,神色也似乎越來越猙獰,心中大叫不妙,無奈只能在無色道人後脖頸上重重的一敲。
無色道人應聲而倒,福玄敬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只能靜靜等著無色道人自己醒來。
過了約有一柱香,無色道人悠然睜開雙眼,一眼便見到福玄敬正盯著自己愣愣看著,無色忍不住笑道:“福小子,難道我臉上長花了?”
福玄敬這才收回盯著無色道人的目光,鬆了一口氣道:“會開玩笑就是沒事了,無色前輩,剛剛你……”
“無大礙,剛剛聽了你講述,我聯想到許多,正一的行為不算光明磊落,現在看來當年圍剿六聖教,他的私心遠遠大過於仁心。枉我們自稱名門正派,諸多行徑還不如六聖教,至少他們敢做敢當!” 無色道人已從魔障中醒悟,朝福玄敬道。
福玄敬也沒想道自己的一番闡述竟引得這位百年前叱吒風雲的正派高手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他見無色興致似乎不高,便出言安慰道:“無色前輩,你也不用拘泥於此,起碼現在看來你算不得邪。”
無色哈哈大笑道:“行了,福小子,不用安慰我,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看的開看不開的。你運氣將手放在我胸口,我來看看你的聖靈訣究竟有什麼神奇之處。”無色失去雙手,無法主動檢視福玄敬體內情況。
福玄敬聞言便盤腿坐下,丹田真氣沿著肚子一路運轉到掌心,將掌心輕輕貼在無色道人胸口。
無色道人雖被砍斷手腳,修為十不存一,但眼力和境界可沒丟,福玄敬手掌一貼過來,無色道人的一道微弱真氣隨之也進入到福玄敬體內。
無色道人臉色初時只是欣賞,聖靈訣果然不凡,被聖靈訣滋潤開闊後的經脈竟比常人堅韌幾分且粗壯一倍有餘,人的身體有奇經八脈,八脈之中又有無數分支,就像大樹那般,盤根錯枝,但能用於修行的脈絡不過數條而已,其餘經脈於修行根本無益。
聖靈訣竟將無用之脈絡加以壓迫,騰出足夠空間給那幾脈!當無色道人真氣到達福玄敬丹田之時,臉色已從欣賞轉為凝重和不可思議。
“這,這是煉氣境的丹田?”無色道人心中大震,他眼前只見到一團巨大漩渦在不停旋轉。
“夠了,福小子,你收回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