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的一個人。果然,就算換了個身份,就算手握神秘之物,那個本質上的自己還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終究就是一個自卑和糟糕的人,隨便一件小事就可以把自己打得滿地找牙。
當一個人不得不去明白這樣關於真實自己的時候,真的是一個十分糟糕且殘酷的事。
吳酩就這樣看著自己那虛假的自信心,被碾得粉碎,且不見殘骸。眼淚也就這樣跟著劃過眼角。
才滿18歲的吳酩並不知道,她真的無法知道:一個從小就自卑的人,究竟該如何去丟掉那些自卑?該如何去建立自信?
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就是笨拙地西顰東效,笨拙地趾高氣昂。
如今,她終於徹底地明白了,這個辦法有多麼可笑多麼虛假。
這是行不通的。
可是……可是究竟得怎麼辦才能行得通呢?
她找不到答案。
所以有時她總是偷偷希望,可不可以有誰,來告訴她答案?
……
看著剛剛還談笑自如的小娘子頓時驚惶地埋進被子裡,看著那被子在微微發抖,言歡一下子就有點失神了。自問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言歡猶豫了一下,輕輕拉了拉被子道:“小娘子。言歡不亂開玩笑了。”
吳酩下意識地把被子掖得更緊,好一會,被子裡傳來悶悶啞啞的一句:“我是誰?”
吳酩情不自禁地說出這句話後,卻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問他們,這具身體的主人是誰?還是問自己,穿到這具身體裡的自己可以是誰?
或者說,她這樣一個人,可以成為誰?
言歡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抬頭看了看身後的阮鑑。阮鑑對她搖了搖頭。
“言歡,我不為難你。你叫你家郎君回答我。
“他肯定知道的……他知道的。”
吳酩開始不依不饒,因為此時問自己,她自己回答不了。那麼,就只能把問題拋給他們了。
她要答案!現在就要。必須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