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見趙氏雙眉緊蹙,手不自覺的按向眉間“夫人又頭痛了嗎?”說著又開始用瞭然於心的手法給趙氏按摩起來。
“嗯。”二人靜謐片刻,趙氏的表情逐漸舒緩“對了,你去查探查探顏孟那丫頭看見什麼沒有,這些日子我思前想後,總覺得那日她出現的太過湊巧。平白無故的跑到那假山後面做什麼?”又頓了片刻“著重看看那丫頭與江氏有無干系。”一個是大房姨娘,一個是三房嫡出小姐,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關聯,之前她一直以為江氏是個安分的主,可那日蘇姨娘竟牽扯到江氏兒子的死因,若是江氏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和善,隱忍這麼多年,也是個狠角色。
“奴婢知道了,會著人去探究一二的。”李媽媽手上動作不停,依舊輕緩的為趙氏按著。
臨近傍晚聽荷抱著些東西回了院子,雨塵老遠的看見聽荷的身影忙跑了過來,替聽荷拿上了些許“怎的去了這樣久?”
聽荷目光有些躲閃“路上遇上個毛頭小子,被撞了,歇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雨塵這才看到聽荷衣裳上蹭了些土,袖口還破了,“還說我呢,你自己也不當心些,見人跑過來還不躲嗎,生生讓人撞倒了?袖口都破了。”說著又從聽荷手中奪了些物件。
“一時不察嘛,今日下午院子裡可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不過就是那蹄子被宋媽媽處罰了,說是不讓在姑娘跟前再繼續伺候了,不過倒是沒降級。剛剛上小廚房打水時還見紅著眼眶在門口蹲著呢。”雨塵語氣間帶著少許憤憤。
“還是那句話,如今宋媽媽不在躲著就是了。”聽荷不經意間嘆了口氣,心中滿是擔憂。
“這都一個月了吧,也沒見宋媽媽回來,若是宋媽媽在也不會容那蹄子這般作為。”說到這雨塵倒有些想宋媽媽了,雨塵性子活,打小沒少被宋媽媽說教,雖是懼怕宋媽媽的嚴厲,可日子長了心裡也是記掛著。
聽荷知曉事情緣由,見雨塵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還在期盼宋媽媽回來心裡十分不是滋味,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雨塵真相,卻是走到院子門口不便多說了“想是路上耽擱了吧。”
二人將東西放到庫房,聽荷略微整理一下就去向顏孟覆命了。
顏孟飯後又去了書房,將紙鋪在書案上,彎著身子寫著些什麼。窗外的天已然暗了,屋內燭光搖曳,顏孟並未安排人在旁邊侍候,書房內只聽她一人呼吸淺淺,一番靜謐之景。
“姑娘。”聽荷推門而入,提著茶壺將顏孟手邊空著的茶盞續了水。
“如何?”顏孟手未停,依然臨摹著手邊的帖子,聽荷不懂字,只覺得顏孟摹的像極了,彷彿那貼子就是出自顏孟之手,姑娘的字如今練的這樣好。
“嗯?”顏孟沒得到回應有些疑慮。
聽荷回過神“啊,奴婢見那黑狗體態雖大,骨架卻精瘦,不過看著唬人罷了。”又思索片刻“奴婢還聽說康師傅的狗雖看著體態唬人,平日裡也是通人性的,以前康師傅為別的府邸做菜時也帶在身旁過,都不曾有事,所以門房才放了那狗進來。”
“嗯。”
“姑娘早就知道。”不是疑問,是肯定的語氣。
顏孟提眉看向定定的看著自己聽荷,嘴唇微勾“為何這麼說?”
聽荷不敢直視如今顏孟的目光,只得低頭看向書案上的字“姑娘前些日子讓奴婢給青梨送去那串小葉紫檀的手釧。”說著從懷裡拿了出來“奴婢經過花園,將它取回來了。”
當初將手釧交給青梨時顏孟還叮囑過,日日帶上,事後將手釧丟了,聽荷還疑慮平白無故的顏孟為何要給青梨一副手釧,既然給了還讓青梨丟掉。還有那段奇怪的話,讓青梨尋由頭將自己的當值的日子改到大夫人回府前後...
手釧躺在聽荷白皙的手心裡,趁著燭光,光澤外表閃著些微亮,看上去倒不像紫檀更像是黑玉。
顏孟看著聽荷手中的手釧,有些無力,這本是很早顏初南私下送給她的,從前她不喜這黑潤的顏色,覺得老氣一直藏著沒有帶過,知道她有這串手釧的人又少才送給青梨的,事後也能將自己摘乾淨...
聽荷見顏孟意味不明的看著手釧,察覺到好像自己做錯了事,有些慌亂。
片刻後顏孟啟唇,“你尋手釧時可有人看見?”聲音清清冷冷的讓聽荷安定下來。
“天色已晚且奴婢尋得仔細,無人注意。”
顏孟內心稍定,若是被看見了再說吧“以後我未交代的事切不可魯莽了”仔細的觀察見沒有任何標記又遞了回去“拿回去收著吧,不要再示人了”
“是”聽荷內心十分懊惱,今日下午怎麼沒想到若是有人見到青梨帶過的手釧在姑娘這出現,那是怎麼都摘不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