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番話,是給季雲生聽見了,幸好他是外人,對顏府關係不能指手畫腳,可若是讓顏靜媛身邊的人聽到了呢?你也知道我與顏靜媛關係並不好,她或許對我無可奈何,可若她針對你,隨便在趙氏面前尋個理由,你還能全身而退嗎?”顏孟不由有些自責,她雖是三房嫡女,可在府中並無依仗,明明是自己護不住她,卻還要她改變。
“奴婢...奴婢看她們已經走了...”雨塵張了張嘴,出言辯解。
“可你想過沒有,即便顏靜媛身邊沒人聽到,若是被府中任何一個人聽見,先不說你不過是暫逃一劫,以後顏靜媛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麼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對她不滿的你,即便與你沒有干係,若是被老夫人知曉,你也是以下犯上的罪名!”顏孟苦口婆心的將利害關係與雨塵分析。
“奴婢...奴婢從未想過...”雨塵瞳孔放大,她只想著不被發現就沒事,姑娘只說了對自己的不利,可她瞬間想到,若是她出了差錯,她的姑娘也會引禍上身,杜媽媽原先教她一榮俱榮的道理她都餵了狗了嗎?
顏孟觀察著雨塵的一舉一動,見她眼中流露出自責就知道她將自己的話聽到心裡去了,抬手按著她微顫的肩膀,看著她因為淚水哭花的臉,另一隻手將她的臉擦乾淨,“雨塵,如今是我沒有能力去護你,你先暫時受些委屈好不好,等有一天我有能力可以護住你們,我答應你,一定會讓你們活的隨心自在,好不好?”
雨塵看著顏孟真誠又心疼的目光,內心的愧疚如浪潮般打來,脊背不再挺得剛直,俯下身趴到顏孟的腿上,小聲地說“姑娘,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會了!
顏孟胡嚕著雨塵的頭,片刻後感受到從小腿傳來陣陣酸痠麻麻的感覺“快起來吧,我的腿都麻了。”
雨塵連忙將顏孟扶到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她不知道,如今她的臉上滿是淚痕,剛剛哭的跟花貓一樣,現在的笑臉皺在一起比哭都難看
“噗嗤—”顏孟沒忍住笑了出聲。
雨塵被這突如其來的笑,弄得有些沒頭腦,心下想著顏孟這幅模樣算是開心了吧,應該不會再斥責她了,想到此笑的更開了。
“好了,別傻笑了,你回去吧,將聽荷叫來。”
“好嘞。”雨塵笑著應了顏孟,剛走了兩步,又哭喪著臉問“姑娘不會還是讓聽荷來,不讓奴婢在身邊跟著了?”
顏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是真將她唬住了“不會,與她吩咐些事情做罷了。你回去洗把臉吧。”
洗把臉?雨塵摸了摸臉,想到剛剛自己哭的那麼兇狠肯定此時臉上花的厲害,有些羞赧,不過得了準確回覆卻是開心的,乾脆的應了“是!”轉身出了屋子。
屋子裡就剩下顏孟一人,她將宣紙攤開,思索著今日季雲生來的意圖,根據前世查出來的內容,季雲生此時來顏府是為躲難,這一點透過剛剛顏老夫人最初的態度也能窺知一二,可趙氏今天為何那般行徑,季雲生看顏靜姝的眼神雖隱蔽,可因著眾人都不在意在一旁不起眼的她,她可是將季雲生的渴求看了個真切,莫非趙氏有意撮合季雲生與顏靜姝,可季氏如今並沒有什麼可謀劃的,顏孟可不相信趙氏會讓顏靜姝去給季雲生做妾,畢竟以顏靜姝的資質若是做小是輪不到一個徒有名聲的季家的。若是讓顏靜姝做正室,即便於顏靜姝來說算是高嫁,可於顏府卻無任何益處,畢竟季家的爛攤子沾上可就不好脫身了。
那趙氏謀劃的是什麼呢?或是趙氏知道季雲生其人,讓顏靜姝嫁過去實為報復江姨娘。嫁給季家,若是不想沾上季家的爛攤子,那顏靜姝無疑是成為了家族的棄子,如此就少了一個資質上乘的顏家女去聯姻了。想到這,顏孟不由嘲諷一笑,剛剛是她高看趙氏了,以趙氏為人,怎會如顏老夫人一樣將家族利益看得比天大呢?
不過還需要落實一下趙氏的打算。
“姑娘,您有事吩咐?”聽荷走了進來。
“嗯,你尋個機會去找一趟青梨,讓她試探試探江氏母女對季雲生的看法。”青梨如今跟在江姨娘左右,剛剛江姨娘看向季雲生可是滿眼的滿意,若是江姨娘看好季雲生,自會有所動作,那麼趙氏的謀劃就可以弄明白了。
“是。”聽荷有些疑惑江姨娘與季少爺怎麼會聯絡在一起,不過看顏孟的語態感覺這件事情還挺重要的,心中有些惴惴。
“按我交代的方法,不要節外生枝。”顏孟不再多言,低下頭開始看書了。
聽荷聞言渾身一凜,埋著頭,雙手相合,壓在左側,“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