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婆子見顏老夫人鐵青著臉,知道她是下定決心要處置元歡了,看著在場眾人無不是冷眼相對,便是躲過她的視線。直到她對上一雙平靜的眼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大力掙脫了禁錮著她的下人,連滾帶爬的爬到那雙眼睛的主人身邊身邊,牢牢抓住她的胳膊,淒厲的說著:“五小姐,你救救元歡吧,元歡還小,她經不住這麼多棍子啊!”指甲隔著衣服扎到顏孟胳膊上,傳去令人不適的感覺,顏孟躲閃著有些無措。
“拖下去!”顏老夫人下了最後的通告。
“祖...祖母...”似是耐不住馬婆子的苦苦懇求,顏孟上前抓住了顏老夫人的裙襬。
“怎麼?”看著元歡母女還在不斷掙扎,搞得屋子內烏煙瘴氣的,顏老夫人從心底裡生出不耐,正欲吩咐人直接將他們拖出去卻被顏孟扯住了裙襬。
顏孟理了理表情,可憐巴巴的看著顏老夫人,“元歡就是那個性格,她也跟在我身邊多年了...今日一定漲了記性了......”頓了頓,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滿是赤誠地抬起頭對上顏老夫人的眼睛“您饒她一命吧!”
“是啊是啊,老夫人,元歡她知錯了,您饒了她吧!”說著一把扯過元歡,示意她認錯。
元歡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愣在那,被馬婆子一扯一個不穩便趴坐到地上,嘴裡小聲嘟囔著什麼。
“她可是汙衊你殘害堂姐啊...”顏老夫人深深地看向顏孟,將“汙衊”兩個字念得極重,不管是不是顏孟做下的事情,她都不能讓顏孟的聲譽受損,身為顏家的女兒,名譽比命都重要!
顏孟握著顏老夫人衣裙的手逐漸鬆弛,眼神透漏出迷茫,彷彿現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孟兒!”一個焦急的男聲響起,眾人還未晃過神,只見一個藍色身影衝了進來,一同跪在了顏孟身邊。
顏初南今日早早地就回了院子,和阿元一起又將他們的計劃重新順了一遍,也就不知道顏靜媛出了事,更不明白這怎麼跟顏孟扯上了關係。
他還是發覺榮康堂有些亂,才聽得是青雲院這邊出了岔子,知道居然和顏孟有關,唯恐顏孟一時不察,吃了虧。
果然剛到門口他就看見顏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祖母的模樣,他也顧不上詢問,慌忙跪在她身邊。
“祖母安好,孫兒未經通報,禮節不周,還望祖母寬恕。”
顏初南一上來並沒有對顏老夫人一派指責,讓顏老夫人舒心不少,微微點頭“無妨,你起來吧。”
“謝祖母。”顏初南微微按了按顏孟的胳膊,站在了一旁,這件事他只知曉個大概,並不明晰,並不能一上來就說些什麼,剛剛他衝進來的行徑本就有些魯莽了,冷靜下來想,若是再盲目為顏孟說話只怕會適得其反。
顏老夫人按了按眉心,剛剛的吵鬧著實讓她頭痛,已經許久不關心這種事情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有些力不從心。
“祖母,依孫兒看,處置元歡的事情並不急於一時,剛剛聽得雨塵說並不認識這藥包,孫兒覺得這藥包來歷有些蹊蹺,剛剛不過張媽媽一人之力,不如再派些人仔細查探。”不知怎的一旁的顏初時開了腔,今日本就是家宴,妹妹在外面出了事,他這個哥哥自然要跟過來探看究竟的,只是沒想到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像是進入了死衚衕一般,只好出來說一下自己關於這件事情的看法。他知曉顏老夫人為何要處置元歡,左不過是為了顏府門面,可若是這真的處置了元歡,即便顏孟沒有做的事情也被迫帶了殘害堂姐的帽子,倒不如一開始就探究全部的真相。
顏孟對顏初時突如其來的介入有些茫然,今日之事涉及顏靜媛,平日裡顏初時又疼惜妹妹,今日怎麼會幫著她說話?不過也不容她細想,她現在知曉這是與元歡脫不得干係,其他的不過自己的推論罷了。也就不再出言,順著顏初時的意思即可。
“是啊祖母,大哥說得對,這件事情還是查仔細些,我相信孟兒不是那種心思歹毒之人,還是調查清楚些,還妹妹一個清白,也給四姐姐一個交代。”顏初南附議。
顏老夫人本欲息事寧人,那肉豆蔻粉末也是在雨塵房裡查出的,證據確鑿左不過處理兩個丫鬟,可是自己又不好駁了兩個孫子的面子......猶豫了一會兒朝著張媽媽點了點頭,吩咐張媽媽帶著冬梅和春桃去了幽蘭院。
剛巧那邊採蘋出來說顏靜媛醒了過來,顏伯成與趙氏連忙衝了進屋,顏老夫人也領著眾人走了進去,顏孟見眾人視線都不在正廳,趁人不備悄悄與聽荷耳語幾句,便跟上眾人腳步,進了裡屋。
顏靜媛的屋子並不小,可以說要比顏孟的屋子大上一倍,又趙氏精心佈置的,是以看上去寬敞明亮還十分舒適雅緻。是以這麼多人站在這裡面,也不嫌擁擠。
“媛兒,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娘...我頭疼...”
顏孟站在角落裡看著那邊一派和睦的景象陷入沉思,顏靜媛的毒做不得家,看樣子顏靜媛的確中了毒,可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元歡本就對雨塵心懷怨恨已久,她剛剛的神情更是一種勝利的炫耀,她知曉雨塵會出去可以說是她看到雨塵與馬婆子私下交談,可是她又怎麼確定雨塵能端上那碗炙肉羹,而那藥又是如何下到那羹裡的呢?是誰在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