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曬的被褥被扔在地上,踩的都是腳印。
娘親最喜歡的瓷盤,四分五裂,再也拚不回原來的樣子!
她的家,她熱愛的一切,就這麼毀了!
老太太何嚐不心疼,但孫女比什麼都重要。
別說李家如今還有同嚴家掰掰手腕子的力氣,就是沒有,寧可嚥下這口氣,也不能讓孫女暴露了。
趙叔幾個氣不過,要衝過去阻止,也被老太太攔住了。
“先護著蕙娘,別讓她們傷了蕙娘,其餘都不重要!今日她們打破了什麼,明日讓她們原樣恢複,差一點兒都不成!否則我們李家就去告禦狀,讓嚴家知道什麼叫後悔!”
嚴家老夫人聽得這話,終於神色有了變化。
她仔細打量李老太半晌,然後抬了抬手。
嚴家僕婦見了,這才停了手,重新聚集在主子身後。
嚴老夫人開口說道:“對麵是李家的老妹子吧?聽說我那逆子離家之後,沒少得你們李家照料,我一直想見見老妹子,好好謝謝你。”
李老太冷笑,指了滿院子的狼藉,“我們李家是小門小戶見識短,不知道嚴家這樣的書香門第還有這樣的規矩,感謝人家是要打上門的?!還有,別叫我老妹子,當不起,我可沒有縱狗行兇的姐姐!”
“你說誰是狗呢!”
那個刻薄的婦人惱了,還要說話,被嚴老夫人揮手打斷了,“我這二兒媳性子衝動,又心急抓逃奴回去,一時沒了分寸,倒也情有所原,不過是些小物件,一會兒多給你們扔幾兩銀子,你們買新的就是了。”
她停了一下,又抬手指了蕙娘,眼底滿滿恨意,“但這個逃奴我們今日一定要抓回去!這個賤婢使了魅惑手段,引誘我那幼子離家出走,害得我們嚴家吵嚷不休,如今更是偷偷懷了我們嚴家血脈,不把她抓回去處置,我們嚴家永無寧日!”
蕙娘羞憤之極,高聲反駁道,“你說謊,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
嚴老夫人卻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契紙,“這是你簽下的賣身契!”
李家眾人都變了臉色,有賣身契就是奴僕,嚴家要是堅持帶走蕙娘,李家還真沒有理由攔阻。
根本就不佔理!
蕙娘幾乎整個人靠在廊柱上,才能保證不倒下。
她咬牙爭辯,“夫君帶我進嚴家門的時候,你們騙我說,不要讓夫君為難,隻要簽了賣身契,我就是嚴家人了,生下夫君的長子,自然會讓我和夫君好好過日子。可是我簽下了,你們就立刻抓了我灌打t藥,說我是嚴家丫鬟,爬了夫君的床,按家法要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