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之前,大朝會終於散了。
文武百官陸續走出宮門,各個臉色都是不好。
有人焦慮不安,有人眉頭緊鎖,有人假裝平靜卻失了敗。
外邊等候的各家長隨和車夫,看的都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伺候,生怕哪裡出錯,在這樣明顯有事的時候,觸了主子的黴頭。
有幾個官員實在按捺不住,坐到了一輛馬車裡,小聲商議起來。
“今天這架勢,瞧著不像那位臨時起意啊!”
“當然了,這還用說嗎?那位不知道籌謀多久了,今日才統統爆發出來。”
“這是要同太後徹底撕破臉了!”
“既然想徹底撕破臉,怎麼方才還極力維護太後呢?”
不遠處的另一輛馬車裡,李老二和溫先生、劉誌恆也在說起這事。
李老二也是神色不好,長長歎氣。
“皇上是越發愛惜羽毛了,明明全天下之人都知道,太後幹政奪權多年,皇上如今有確鑿證據,想要懲治太後,也算名正言順。
“但他偏偏還要貪一個‘孝’字,不肯在史書上留下一點兒汙名。”
“是啊,看著吧,明日後日……甚至是接下去十日半月,會陸續有人上摺子,催促皇上秉公執法,懲治太後,皇上才會勉為其難的動手……”溫先生笑的帶了幾分諷刺。
劉誌恆也是說道,“以前還覺得咱們這位皇上,是個仁德的,甚至也算重情重義,不同於以往的帝王。畢竟他容忍太後這麼多年,對侯爺,對朝臣和百姓也都不錯。
“但如今看來,他不是喜歡‘仁德’,是不得不‘仁德’。如今他的壽數不久,也就不願再‘仁德’下去了。
“以後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三人心情都是複雜,不隻是擔心朝政紛亂,護不住自家。
更擔心朝堂清理幹淨之後,皇上下一個謀算的物件就是遠在江北的侯爺了……
馬車踢踢踏踏,很快到了路口,劉誌恆跳下去,趕回家同老父親稟報,順道討討主意了。
李老二和溫先生則回了伯爵府,醞釀了許久的腥風血雨馬上就要來了。
未免家裡人驚慌,總要悄悄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