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震撼不已的吳寶,扭頭望向剛剛從自己身前掠過的那抹殘影,正急急衝向一個驛館的役夫,那役夫身旁還站著一個白袍少年。
跟隨自己至此的白袍士?難道這人是失蹤的那個白袍士?他為什麼和役夫在一起?那個青衣少女是誰,是敵是友?跟阮五等人一起的另一具行屍是誰?
吳寶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不自不覺間,竟向著那青衣少女與役夫走去。
一步踏出,天地變換。風雪、少女、役夫、少年皆已不見。
吳寶疑惑的觀察著眼前的一切,四下空曠,除了眼前的兩尊怒目雕像,再無其它。
自己一步間又回到了五重塔內,身後就是通往二層的樓梯,身前不遠處即是通往驛館的塔樓大門。
剛才是幻覺還是真的不小心誤入了某個地方?與吳寶一同而來的那對白袍士都已消失不見。剛剛在冰天雪地中已然被驚懼的汗水溼透了衣衫的吳寶來不及思考,一個箭步衝到門前推門而出,這塔樓有問題,需要儘快集結剩下的白袍士將那驛丞找出來,他應該知曉其中內情。
塔樓內,散發著徹骨寒意的熾焰之中,頭戴黑色六瓣鳳花頭盔的高大鬼將,一雙眸子如空洞幽冥深淵,手中雙錘赤紅如血,正饒有興趣的盯著眼前驅使陰兵的楊士奇。
過了許久,竟是幽幽開口道:“羅山封事?制御陰魔?你是誰?”
聲音從那鬼將口中發出雖是人言,卻尖銳刺耳又低沉壓抑,在場眾人聽的汗毛倒豎,說不出的不舒服。
躲在萇狸身後的丘也剛剛看見那扇面時就已覺得熟悉好似在哪見過,如今聽到眼前鬼將提及,丘也這才想起當年好像是有個在山上蹭吃蹭喝很久的窮酸年輕書生就有一把同樣的扇子,那個專門喜歡給自己講睡前鬼故事的書生,還得自己尿了好多次床。
想到此處,丘也看楊士奇的眼神越發幽怨,這楊士奇不管跟那書生有何關係,當年嚇得自己不停尿床這筆帳總要算一算的。
楊士奇眼見這鬼將竟能口吐人言,也是詫異不已,這陰魂之屬多是死時有怨念或未了心事牽掛,死而不散,凝聚成鬼,如此形成的陰物只能憑本能行事。並無思考能力,更別提口吐人言。沒想到眼前這個鬼將竟是思想的,也就是說這鬼將已然不是陰物鬼魅之屬,或應是那千年未成出現的陰神,是生前在戰場上殺生過眾,殺氣太盛,一身殺氣死後凝聚不散而成的陰神。
楊士奇心中揣揣,這就有些麻煩了,自己有幾斤幾兩的本事自己最是清楚,若是普通的陰物鬼將,自己這據靈遣將的本事或可用得,眼前若是陰神之屬,除非對方主動願意訂立契約,否則自己這點手段根本不夠看的。
楊士奇收斂了嬉笑之色,恭敬道:“小子傳承來至於北方癸地,碧落風泉。只是小子學藝不精,師門又與碧落風泉斷了資訊多年,如今只剩小子一人在世,小子無奈才會斗膽來此想要借些陰兵鬼將與報師愁。”
那手持赤紅雙錘的陰神聽到北方癸地,碧落風泉之後竟臉上竟滿是緬懷的之情,那幽冥晦暗的眼眸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溫柔。在場眾人看在眼中,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這可比那陰風陣陣的出場還要驚悚。
“你過來!”那陰神鬼將的懷念只是半刻,便又換做一副殺氣凜然的神情,衝著楊士奇招了招手,讓楊士奇上到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