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櫟沒有穿外套就追出來了,春寒料峭,她連襪子都沒有穿,幸而穿著毛拖,小跑著追過去。
“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她想要上車,卻發現車門已經鎖上了。
“我再說一遍,這事你別管。”祝修毓連車窗都沒有降下來,她只能透過玻璃看他的嘴型,大概弄懂他的意思。
車子發動引擎,絲毫不顧她的阻攔,無情地往前疾馳。
“祝修毓!你回來!”她帶這哭腔往前追,鞋尖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膝蓋處的布料被蹭破了,有血滲了出來,她痛得流下眼淚。
車子開上了馬路,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麥櫟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一會兒才艱難地站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兩人還溫馨地討論著早餐吃什麼,不過就是一條資訊,就讓祝修毓不顧一切地執意離開,甚至棄她不顧,將她一個人留在冰冷的寒風裡。
秦莉莉在他心裡永遠是最重要的,無人能比。
“你這大混蛋!你再也別回來了!”麥櫟捂著臉,哭得不能自已。
祝修毓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趕到鳳城,披星戴月,滴水未進。
只有在加油站加油的空隙裡抽了幾根菸。
路上,他不斷地重複撥打秦莉莉的手機號碼,迫切地希望那頭的人能接起來。
秦莉莉不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女孩,她寫了永別,就真的產生了那樣的想法甚至做出那樣的行為。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傻?
麥櫟都已經跟他結婚了,她根本不用在擔心紀烽會對麥櫟再存任何心思,為什麼還要鑽牛角尖?
鳳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那裡最出名的便是花海。
花海處在城市北郊,一年前,他跟彭彭、麥櫟也想要到這座城市旅行,但可惜錯過了最後的花期,沒去成。當時他還跟秦莉莉說,自己一點都不失望,因為他的希望是和她一起觀看那片盛大的美景。
如果身邊不是她,再美的景色,都將失去色澤。
他記得當時他們雖然沒有去成,卻預約了民宿,那間民宿還是秦莉莉特意替他們在網上找的。
祝修毓一拍腦門,覺得自己真的傻透頂了。
與其盲目地在那一帶的民宿尋找,不如先試試打電話去那一家問問。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猜對了。
“是有你說的那樣一個女孩來過。”房東的語調聽起來有點怪異,似乎還有那麼一絲輕微的顫抖。
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她死了。”房東說,“到了中午我還沒見她出來,以為她睡過頭了,就試著敲門,誰知道她、她居然在裡面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