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肩挺背,身姿薄韌,樓內的點點燈光和天上柔絮的月輝連成一片,透過樹梢,照在一張白玉般冷峭的臉上。
風采依舊。
“謝遙?!”
白錦玉不敢相信地囈語。
對方也認出了她,冷過山巔冰雪的目光動了動,很震驚的上下打量起她,隨即抵在她脖子上的劍收了力道。
他不是謝遙是誰?!
謝遙沒有死?
他還活著!
白錦玉震驚中喜淚交加,正欲相問,謝遙伸出一指示意她噤聲,側首瞄了一眼鳳辰尚在的小樓。
謝遙將屠割收入劍鞘,一個眼神會意,白錦玉按下震驚疑問先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二人悄然上了小樓的屋頂,謝遙輕輕揭開兩片房瓦,白錦玉探頭一看,差點驚撥出聲!
只見鳳辰已經口角含血倒在了椅榻上,任莊主和任鵬一臉焦急扶在他身邊,金奉烈和那個大陀螺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他面前,好像看著一個垂死掙扎的羔羊。
白錦玉的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謝遙及時伸手,她的兩滴眼淚全都落在了他手裡。白錦玉茫然地抬頭看謝遙,只見謝遙不僅不著急,還一副嫌她壞事的表情瞪著她。
白錦玉好像突然有點明白了什麼,木木地看著謝遙,擦掉頰上的眼淚。謝遙這才收回了手,並且好像威脅地乜了她一眼。
謝遙還是那個謝遙。
這時,只聽鳳辰在下面捂著胸口道:“我不想死……好,只要主帥給我解藥,我就回去說服程將軍,讓他撤出雲城!”
李政敏道:“大帥千萬不要相信他,此人詭計多端不能留他活著!”
鳳辰喘著粗氣,嗤笑李政敏:“說出這樣的話你也算盟友?如果我是你們,我倒覺得我可千萬不能死?”
“哦?”那大陀螺好奇道:“此話怎講?”
鳳辰咳了一下要說話,那任莊主幾乎跪著求他:“你別說了,我這就帶先生回去診治!”
鳳辰搖了搖手,仍然對大陀螺道:“主帥可知陳某在雲城、在南境得人心若何?現在雲城雖然面臨彈盡糧絕,但是仍是軍民一心上下團結,少的就是決一死戰計程車氣。如果我今日來死在你們這裡,以陳某在雲城和軍中的那點薄名,我相信一定可以激發出程將軍和城民為我報仇雪恨的決心,到時候,主帥你想速決這戰役的打算恐怕就要落空了!”
大陀螺一聽,果然面露猶疑。金奉烈連忙從旁道:“他在危言聳聽,你不要聽,區區一介平民哪裡來得這麼大的本事?!”
他剛一說完喉上就一緊,任鵬已經一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沒有危言聳聽!你如果不信,就試試看吧!”
“你敢?!”金奉烈方才得意忘形完全忘記了要防備鳳辰身邊的人手,這會兒被人拿了頓時面如白灰,他一招手,七八個厲國的衛兵就抄起刀槍嘴裡喊著“住手”“大膽”將任鵬圍了起來。
腳步聲急促響起,樓下的衛兵聽到樓上的聲響也全都跑了上來。
衛兵首領對任鵬道:“快些放手,如若不然你必死無疑!”
任鵬一點不吃這套,反而把金奉烈又掐了掐:“來啊,老子死了拉個王太子上路也值了!”
李政敏一旁連連呼告:“放下王太子,放下王太子,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