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我會把鐳射鑽和其他裝置打撈出來。請不要損壞它們,它們可能是有用的。”我回答。
我讓人把死掉的藤蔓拖出了控制室,放在第一根樹枝上的一個儲存艙裡,這樣我就可以不受阻礙地工作了。我想看的大部分東西都藏在牆板後面。控制板是一個很大的塊,除了隱藏在一個金屬櫃裡的按鈕外,其他的都裝在裡面。聚變反應堆在我完全瞭解之前不會動。如果以錯誤的方式損壞,它可能會以爆炸性的方式結束我的考試。房間裡的油罐都貼著“燃料”的標籤,還有一個我看不懂的副標題,可能是裡面元素的確切化學名稱。
要想知道些什麼,我必須親眼看到這頭野獸的骨頭。我把一架無人機的攝像頭對準牆板,發現上面有一個方形凹痕的螺絲。這對人類建築來說是不尋常的,但也許這是他們的標準。我在裡面放了一架多功能無人機,找到了一個足夠合適的方形鑽頭。經過一些試驗和錯誤,我瞭解到他們的螺絲是逆時針方向的。我看得越多,就越發現他們和我們非常像。嗯,就像人類一樣。我是人類嗎?那個問題仍然困擾著我。我又一次把這個想法放在了一邊。
拆下所有牆板,拆下控制板櫃外殼,耗時約1個小時。在裡面,我找到了主礦脈。我把我在裡面發現的無數電線、電纜、管道和導管的每一平方厘米都記錄了下來,沒有碰過任何東西。許多電線向下延伸到地板上,向上延伸到天花板上,所以我讓人把牆板移到了其中一根樹枝上。我把地板和天花板也拆開了。在地板上,我發現了一條通往反應堆下面的服務通道,門通向四個發動機。在天花板上,我發現了一個鑲板,上面滿是圓形的搖桿開關,貼著整齊的標籤。我只能讀三分之一的標籤,但這足以認識到這是他們的主斷路器的工藝。這很有用,因為我需要切斷電源才能在不損壞電子裝置的情況下拆卸它們。我不停地記錄,儲存一切以備進一步檢查。
幾個小時過去了,我慢慢地穿過控制室。有一次,阿格里帕的無人機回來了,去檢查連線在第一個分支豆莢底部的鐳射器。我開始很好地掌握了船是如何佈線的,以及他們的顏色慣例是什麼。橙色、綠色和棕色為三相電。黃線為接地線,灰線為中性線。資料電纜是天藍色的,基礎設施電纜是淡粉色的。水管是淡綠色的,燃油管是橙色的。作為設計師的我很高興看到別人的玩具,儘管我討厭它們以前的主人。
最後,當我確定我可以關閉斷路器而不損壞任何東西時,我開始撥動開關,直到控制板上的燈熄滅。我的一個資料中心機器人開始工作,首先帶著電壓表來確保沒有電流,然後帶著螺絲刀和相機。在裡面,我開始發現一些看起來有點像電腦內部的部件。我找到了可能是資料儲存介質的東西,還有某種處理器。許多部件是作為單個部件製造的。我從各個方向記錄它們,試圖捕捉每一個電路、電晶體和電容器。但是現在我已經達到了不破壞就可以拆卸的極限,而且我沒有好的方法來訪問資料儲存介質。我需要一個一次性零件來切開,這樣我才能看到裡面。
我派了一架無人機進入第四分支的倉庫,尋找備件。既然我知道要找什麼了,我就開始檢查集裝箱。不久之後,我中了頭彩。額外的儲存塊、處理器單元和備用電路板替代品。我仔細地記錄了每一個,然後把它們裝回它們的儲存箱,然後把它們帶回運輸無人機上。
現在我有了我的主要寶藏,我開始把戰利品裝在運輸船上。來自生活區的外星人電視,每一個個人電子裝置,每一件裝置,每一個沒有被固定的技術碎片,還有一些被固定了。在阿格里帕的要求下,我也卸下了防禦鐳射並裝上了子彈。我需要一個實驗室和很多時間來做這個。
我在天堂。我當時是麻省理工學院工程學院的博士後研究員,被波士頓動力公司請來做顧問。首席研究員被叫來了,但他是我的博士後導師,所以我跟著他。波士頓動力公司一直是先進機器人技術的先驅,幾十年來一直是行業的領導者。我崇拜這家公司,崇拜他們發明的機器人。
我的導師在決定接受他目前在麻省理工學院的工作之前,已經在那裡工作了20年。我們一起在我所見過的最大的機器人的肚子裡。這是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承包的一臺專門製造的機器。這是一個概念驗證機器人,可以放在火星或月球上,舀起風化層,加水,烘烤成磚。這些磚塊可以保護建築物免受輻射的永久危害。但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個機器人還可以建造結構,並修復自己的幾乎任何部分。只是,儘管所有的工程模型都說它應該可以工作,但它的核心功能——剷掉風化層和烤磚——卻慘敗。
我們在這臺巨大的機器的肚子裡呆了幾個小時,仔細研究每一個齒輪,每一個螺栓。最後,天太遲了,我們再也不能思考了。我們爬了出來,在附近的一張桌子旁坐下,感激地大口喝水,吃著別人給我們留下的餅乾。
“我只需要幾分鐘,”我說。“讓這些食物給我一個補充能量的機會,我就準備好回去了。”
我的導師笑了。“哦,我希望我還能有你那樣的精力。嘿,你不是有個新婚丈夫在家裡等你嗎?”
我做了個鬼臉。“我想是的。你覺得我該給他打電話嗎?”
“如果我是你,我會的,”他回答。“如果你不介意我問的話,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波士頓浸信會學院聖經研究的副教授,”我說,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我媽媽愛他。”
“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我媽媽和我……“我們在任何事情上……意見都不一致,”我說。
“什麼?連你丈夫都沒有?你終究還是嫁給了他。”
“是的,我說了。嘿,我想我可以回去了。你能跟上嗎,老傢伙?”
他笑了。“不,不過我要在大學裡試一試。”
“我需要一個實驗室,”我大聲說。嗯,透過無線電。
“嗯,關於那個,”小櫻插嘴說。我抬頭環顧了一下我們站著的房間。我們從未離開過房間。我從來沒離開過房間。小櫻經常乘坐無人機四處巡視,表面上是在工作時檢查施工情況。我覺得她在偷偷假裝自己是牛仔什麼的;過去的一個星期裡,她一直在看西部老電影。她甚至讓阿格里帕和她一起實時觀察他們。當我問她為什麼時,她說她想“得到充分的效果”。
“那又怎麼樣?”我問道,最後把注意力從介面上移開。最近,我佔據了房間的一面牆,用它作為方便的背景,掛起了十幾塊螢幕,上面滾動著各種日誌、設計原理圖和我當時最忙的東西。當然,小櫻和阿格里帕看不出來,但他們喜歡這個主意,並把它付諸實踐。
小櫻看著我,一邊踢著一條腿,一邊把雙手放在背後。她看起來就像我的一個女兒正要承認自己做了什麼事。
“你做了什麼,小櫻?”我問,在我的聲音裡注入了一點媽媽的聲音。
“我可能已經給你做了一個……”她慢慢地說,然後又急促地接著說:“……一個給阿格里帕,一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