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場眾人裡,那個郝嵐邀請而來的陌生中年男子,似乎臉色有異,暗暗垂頭,誰也沒瞧見他的反常。
顧媚仍是清澈眼神打量老者,淡雅的聲音問:“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老夫姓鍾,別號‘靈秀’,你可稱我‘靈秀先生’。”
噗——
檀濟和尚一口酒噴出來,灑得衣襟前都是水,不禁笑道:“你這老朽,口氣可真不小!靈秀二字也是你能用的麼?”
柳梨亭微笑搖頭,郝嵐則是像看傻子一樣瞧著老者。
老者鍾靈秀斜瞥眾人,嗤之以鼻的態度,懶得多解釋。
顧媚卻仍是淡然淺笑:“靈秀先生能做出此詩,自然是當得起靈秀二字。如此才情,小女子只有欽佩。”
鍾靈秀擺擺手道:
“不用多麼欽佩,以後我要是常來,你免了我的飯錢酒錢便是。還有,入榻之賓的說法,也要說話算數。”
噗——
檀濟和尚、郝嵐、柳梨亭,三人皆是噴出酒水,紛紛當場失態。
向來清淡脫塵的顧媚,聽到這句話,也是黛眉微蹙,眼波中流露出一絲奇異。
“怎麼?你想反悔?”
鍾靈秀瞧出眾人不妥,瞪著顧媚問道。
“小女子定的規矩,怎會反悔。”顧媚笑盈盈說道,“以後靈秀先生前來,小女子定是掃榻相迎。”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眾人皆是目瞪口呆。
站在顧媚身後服侍的小丫鬟,也是掩口驚詫。不明白自家的館主,為何今天是這般態度。
鍾靈秀卻是聽得很是受用,無所謂地擺擺手道: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哦,還有,作詩的還有一人。是他吟詩,老夫寫下,功勞一人一半!”
嘩啦!
列席眾人手中的筷子、茶匙,紛紛跌落一地。
檀濟和尚再也按捺不住,砰地一拍桌子:“老先生,你今天是來消遣我們的麼?”
郝嵐和柳梨亭疑惑地打量鍾靈秀,不明白這老兒究竟是裝瘋賣傻,還是真的如此性格。
顧媚的表現卻更令所有人驚奇,她的笑容愈發燦爛,說道:“靈秀先生既然如此推崇,小女子也是渴望一見作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