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入了宗正殿,幾經兜轉,最終卻是一句話沒說,便被押進了地牢。秦禹早已料知此行大抵會有一番波折,倒也並不如何驚訝,略一俯身便鑽進了牢房。
“哐當”一聲,牢門被纏上鐵鏈之後牢牢鎖死。秦禹打量了此間牢房一圈,發現三面都是石砌的牆壁,剩下的一面則是半人來粗的蒼木柵欄。身後的牆上開有小窗,透過視窗可以勉強望見一方蒼穹。窗下砌有一方石榻,榻上扔著一塊破爛不堪的蒲團。由於常年無人打掃,地上,牆上早已落滿了灰塵。
秦禹倒也不以為意,在石榻上清出一塊地方之後,這便盤膝而坐,開始了打坐修行。陡一入定,他體內真元的流轉速度便不斷提升。片刻之後,體內真元的流轉速度已趨極致,一縷真元隨即由他頭頂的天靈穴中飄蕩而出,並且緩緩升入空中。
與此同時,秦禹腰間的仙劍阿蒙也是陡得發出一聲輕鳴,自動脫鞘而出,在空中飛舞一圈之後倒沉於秦禹頭頂一尺之處。一縷微弱的靈識由銅鈴之中探出,緩緩和那流出的真元勾連在了一起。
在靈識的牽引之下,散逸出的真元化作一條筆直的雲線,緩緩注入銅鈴之中。真元陡一注入,仙劍表面便開始散發出柔和的淡紫色光霧。光霧不斷飄散,隱約可見好似細蛇一般的雷電閃爍其間。
隨著真元的不斷注入,仙劍阿蒙開始兀自旋轉。漸漸地,又有另一道真元由銅鈴流出,沉入秦禹的天靈穴中。如此一來,天靈穴和銅鈴之間便形成一道細微之極的體外小周天。小周天一成,這一人一劍便以真元相勾連,逐漸融為了一體。
等到和阿蒙之間的小周天穩固之後,秦禹這才服下一枚大坤元丹,、開始緩緩打磨其中的靈氣。如此一輪接著一輪,及至午夜的時候又有伏龍柱引來的地脈玄氣灌入他的體內。待到秦禹將地脈玄氣打磨乾淨,窗外已然泛起白光。
秦禹從入定中醒來,隨即抬手一招,仙劍阿蒙便自動落入掌心。秦禹手腕一轉,便要收劍歸鞘。就在此時,一道刀光突然憑空刺出,直指他的眉間。秦禹此時劍已入鞘,想要格擋已然不及。他凝神望向前方,卻見一道黑影正從虛空中緩緩鑽出。
轉瞬之間,刀尖便已刺入額間。殷紅的鮮血流淌而出,順著眉頭流入眼眶,將秦禹的視野盡數染得通紅。他死死地盯著刺客的雙眼,目光之中卻是毫無半分懼色。
刺客雙目一凝,正欲繼續推刀向前,突然聽到一聲嘆息在自己身側響起。刺客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人抓住肩膀甩向了牆角。
秦禹轉頭望去,卻見一灰衫老者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自己身前。老者留著一縷山羊鬍須,頭髮竭盡花白,臉色卻是異常的紅潤,一雙細目也是炯炯有神。
老者看著刺客,冷聲道:“宗正殿內,豈容你等撒野!還不就此速速退去!”
刺客神色古怪地看了老者一眼,隨即將手中的利刃一收,拱手向秦禹行禮,道:“屬下公孫靑,見過公子!”
秦禹已然取出一方方巾按住了額間的傷口。只見他神色淡然地擺了擺手,道:“公孫長老,不必多禮。”
“你們......”
灰色衣衫的老頭已然反應過來。他看了看公孫靑,又看了看秦禹,臉色隨即化作了一片鐵青。
“好啊!好啊!感情你們兩個小輩在這給老夫唱苦肉計玩呢!”
老頭一語落定,臉色瞬間又漲得通紅。他狠狠地瞪了秦禹一眼,這便一甩衣袖,徑直離開了此處地牢。
“公子?”
“無妨!”
秦禹不已為意地擺了擺手,隨即拿開方巾,卻見他額間的傷口已然癒合如初,渾然不見半點傷痕。他將臉上的血跡盡數擦淨,這才收好了方巾。
刺客見他如此,便將身形一轉,就此化作一團輕煙消散地無影無蹤。
蒼穹之上的青銅殿內,墨長機正在閉目養神,青衫青年突然入得大殿,來到臺階下方。青衫青年拱手行了一禮,沉聲道:“啟稟宗主,齊老剛剛傳話回來,說是秦禹此人太過狡詐,他奈何不得,讓我們另派他人前去。”
“哦?”
墨長機緩緩睜開雙眼,問道:“齊老可曾說明其中緣由?”
青衫青年見墨長機問起,不由地苦笑一聲,道:“齊長老他說,秦禹為了騙他現出了身形,故意派了個人刺殺自己。齊老大意之下,已然中了他的計謀!”
青衫青年暗暗看了墨長機一眼,見他面色如常,這才小聲道:“秦禹此舉,莫非是已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