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卻是淡然一笑,道:“值得,得了你,還有什麼不值得的。”
趙紅妝聞言臉頰一紅,嬌羞地白了秦禹一眼,道:“我覺得那位譚前輩說得有道理,再多的靈珠,也不是你這麼花的。”
秦禹聽她提起譚老頭,臉上的笑容愈發地得意,開口道:“這錢如何花出去,我便能如何賺回來,你且放心便是。”
趙紅妝見他說的自信滿滿,倒也放心了不少。
雲層之上的星空璀璨無邊。面紗遮面的秋媚兒雙手抱臂立於屋頂的簷角尖上,閉著雙眼不知是在入定,還是單純地休憩。許久之後,一團濃墨在她身後擴散開來,化作一個精壯的蒙面刺客。刺客陡一現身,便拱了拱手,恭聲喚了一聲“堂主。”
“何事?”
秋媚兒睜開雙眼,冷聲問道。
那刺客雖然蒙著面巾,目光之中卻透露出些許猶疑之意。最終,他還是目光一凝,低聲道:“屬下想問堂主一聲,您和那秦公子交情如何?”
秋媚兒眉頭一皺,冷聲道:“我和他交情好如何,不好又如何?與你何干!”
刺客見她已然有些惱怒,只得硬著頭皮道:“如果堂主跟秦公子交情好的話,能否請他再僱些其他堂口的兄弟。上次返回宗門的時候,好些個兄弟聽聞了我等際遇,都是眼紅不已,想請我等為他們求個機會。”
刺客說完偷偷瞟了秋媚兒一眼,見她並無反應,這才壯著膽子繼續說道:“宗內兄弟們的情況堂主也是知道的,哪次出任務不是冒著天大的風險,一去一來至少一年半載不說,得到的賞金也不過五萬之數。即便這樣,也不是時時都能分得任務,這還不算養傷療傷耽誤的時間和花掉的錢財。像秦公子這般,只需我等安安穩穩地守在一旁,便給一萬靈珠作為酬勞。”
秋媚兒聞言眉頭一皺,厲聲道:“劉勝,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等身為影殺殿門人,修得是魔陰影殺道,生於幽暗,死於鋒刃才是我等的歸宿!又豈可貪生怕死,貪圖安穩!僅此一條,我便可以當場治你個霍亂宗門的重罪。”
那名為劉勝的刺客聽她說的如此嚴重,下意識地便把頭一縮,嘴上卻是猶不放棄,求道:“我等自是不怕死。只求堂主看在同為一門的情份上,讓那些兄弟賺些安穩錢,哪怕只是買把趁手的武器也好啊。”
秋媚兒聽他說的如此悽慘,心中不由地一嘆,一時竟忘了言語。許久之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先回去,此事休要再提!”
劉勝張了張嘴,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化作一團陰影消失不見。
秋媚兒獨立簷尖,一顆心卻已然亂做一團。她抬頭望向星空,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和秦禹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一日,她剛剛養好傷準備返回宗門,卻突然收到上位長老的傳音,說是有一個潛在的任務需要她過去一趟。她趕到羅陽城之後,才知道此次的任務物件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為了尋得機會跟他接觸,她在摘星閣中潛伏了好幾天,他卻始終只是呆在那個閣樓裡面安安靜靜地推演衍文。他似乎對每個人都很好,出手也很大方,卻又似乎對周圍一切人和事都抱著深深地戒備。
長老說的很對,這樣一個身懷鉅款而又多疑的人,會是很好的客人。自己將令牌交給他不過一個月,便收到了他的傳信。
他賺錢極是容易,花錢也如流水一般豪氣。自己和長老只需護著他出去逛一圈,便能各自賺得一百顆極品靈珠。也是從那時起,自己才慢慢有了積蓄,可以買得起乾坤袖囊了。
護在他身邊安穩嗎?說安穩也安穩,不需要四處奔波,不需要絞盡腦汁,只需要靜靜地跟著他,防止圖謀不軌的人靠近便是。而他又喜歡呆在同一個地方,幾乎很少出門走動。說不安穩好像也不安穩,到處都有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摘星閣中如此,天壁谷中如此,趙家也是如此。
秋媚兒原本還不覺得什麼,待到劉勝的一番話語落定,才發覺和現在相比,以前行走九洲的歲月竟是如此的悽慘和殘酷。
“既然同出一門,我便為他們問一聲罷了。”
秋媚兒想到這裡,幽幽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