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屏蓬豬被獸筋索拉拽而起,肉身吊在了一棵高大的古樹旁邊,發出了絕望且淒厲的喊聲。
它瘋狂甩動頭顱,想要掙脫獸筋索,但肉身在空中卻發不上力,而星源氣息又不足以斷索脫困。
“刷!”
刑無圍獵時,肉身就像是一頭獵豹般矯捷。他邁步踏上一塊青石,身軀竟一躍而起,瞬間衝起十幾米高。
少年身軀如猿猴一般在半空中極盡伸展,雙臂橫拉間,再次開千斤大弓。
“嘭嘭嘭嘭!”
弓弦蕩起四聲霹靂之響,四支青魚箭從四個方向飛掠而出。
“噗噗噗……!”
少年落地,半空中血色瀰漫,屏蓬豬的四雙眼眸,被精準地洞穿,汩汩湧出黑色的鮮血。且每隻箭身都入眼一尺多深,連帶著屏蓬豬的腦子一同射穿。
屏蓬豬在半空中掙扎了許久過後,肉身才逐漸不動,星源氣息也徐徐潰散。
不過刑無並沒有馬上靠近對方,而是死盯著對方的兩張大嘴,在其微微敞開時,自下方拔出腿上黑漆漆的生鏽短刀,只以肉身之力猛然揮動。
“噗!”
短刀化作一道黑芒,切口而入,再次洞穿屏蓬豬的上顎,頭顱。
照葫蘆畫瓢,他謹慎地邁步繞到屏蓬豬的臀後,再次用鏽跡斑斑的短刀進行補刀。
黑色血液如暴雨一般落下,刑無只輕微喘息兩聲,臉上卻露出了標誌性的質樸笑容:“這回是真的死透了……!”
他喜上眉梢地跑到那棵古樹後面,鬆開獸筋索的吊物支撐點,雙耳中也聽到了死豬重重砸地的聲響。
“刷,刷!”
刑無插刀收弓,雙手飛快地綁著屏蓬豬,在其身上繫上數道巡獵者專用的繩結。
一切弄妥,少年從腰間拔下一個黑瓶子,一路沿著自己剛剛走過的方向,灑下了一種氣味非常特別的青色粉末。這東西被刑無稱之為亂妖散,也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小發明。
因為父親愛吃百靈膏,刑無在長期觀察時發現,這百靈膏熬廢的骨渣,氣味頗大,就連二三品的神通者,也不好辨別出這骨渣生前屬於哪一種靈獸。
刑無靈機一動,覺得此物要是經過悉心調配,那可以讓巡獵者避免很多麻煩。山中很多靈獸,都已開悟,且非常記仇,憎恨巡獵者。若是一個小隊在某個山頭經常出現,並留下自己特有的氣味,那很可能在某一次幹活時,就從獵人變成了獵物的身份,也會遭到很多聰慧靈獸的伏擊。
但有了這個東西,這國服最強射手,就等於吃了隱身藥劑,三天來四趟臥牛峰進貨,不在話下。
邊走邊灑亂妖粉,等他人回來時,就連先前故意射空的那幾支青魚箭都已盡數拿回。從圍獵開始到現在,總共也就一百餘息的時間。
巡獵者就是這樣,若有富貴老爺想要某個奇珍異獸身上的至寶,那他們在山中蹲上一兩個月,那也是常有的事兒。而真正捕獵時,往往就是一瞬間決定生死。
這比遊歷秘境要安全一點,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這個世道,這個環境,無錢無勢的普通人其實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只能拿命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