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和丈夫商議把她丟出去吧,哪有錢給她下葬啊?
最後他們用平板車把她拉去亂葬崗丟下了。
世道亂,亂葬崗的屍首都沒人埋,大冬天反正也不會爛。野狗多的是,亂世裡的野狗都吃人的。
遺棄髮妻肯定不對,可官府也不管,誰去告啊?
去告的人沒帶銀子的話,官府也不管啊。
李氏的哥嫂前幾年就南下討生活去了,哪有人管?
她躺在死人中間,看著枯樹上的寒鴉,她知道那些寒鴉等著她嚥氣呢。
遠處野狗的聲音也近了。
李氏早已看不出人樣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她手裡多了個棍子,正一下一下敲在跪著的年輕女人身上。
那是她的兒媳婦,都過門幾年了,還沒給曹家添男丁,只生下個沒用的丫頭片子賠錢貨!
沒用的東西,幹活也幹不好,這樣的女人要她做什麼呢?怪不得她留不住兒子的心。
那年輕婦人哭的很可憐,看起來很眼熟。
不過李氏可不管,她熬了多少年啊,才熬成了婆婆,管教兒媳婦就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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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粱新的一日,有了紛紛的到來,前廳更乾淨了。
柳生幹活從不偷懶,但是他以前也沒怎麼幹過,難免有疏漏。
紛紛卻事無鉅細,她在黃粱能吃飽,所以這點活兒對她來說根本不叫個事。
手上的凍瘡好似一夜之間就全好了,除了還是很瘦需要慢慢吃胖,其他都好了。
紛紛並不怎麼好看,就是個很普通的小姑娘,看起來老實憨厚。
話也不多,卻很會察言觀色。
南無睡到了午後才起來,又不肯自己走,金獅抱著她下樓來。
柳生正好問好,就愣住了“金兄你你你你你你的頭髮……”
金獅皺眉“起開。”
柳生後退“怎怎怎麼變色了?”
金獅原本是一頭金髮,帶著捲曲。
這會子他沒束髮,一頭長髮卻是純黑,還是微卷。
金獅嫌棄的看了一眼柳生,又看南無“主人,我覺得他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