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盛長寧不講理地打斷他的話,她沒來由地煩躁,或許是覺得今日鬧了個大笑話的緣故,她氣鼓鼓地把沈約的手開啟,“這麼冰,不許再碰我。”
說著,她又把手裡的手爐往沈約懷裡一丟。
沈約拿好手爐,指尖上的冷意很快就被暖爐上的熱意給化解,他賠著笑,不住地道:“好好好,不碰你了……”
說著,他話鋒一轉:“所以,今日請了郎中來府上是怎麼一回事?府裡有個下人瞧見了立夏送人……”
他後半句是在解釋,可盛長寧一聽他居然知道了這茬,一下子就炸了:“好哇!我現在一言一行都要向您彙報了是嗎?這府裡果然是容不下我了,底下的人是這樣,現在就連他們的主子都開始明裡暗裡地探聽了!”
“在說些什麼玩意兒?”
沈約聽得一半是好笑,一半是蔓延開來的自責,他一把撈過了人,低聲道:“這府上誰敢不容你?只管告訴我便是,我定把他們趕出府去。”
說著,沈約就忍不住意動,在姑娘唇邊落下一吻。
盛長寧的思緒一下子被他打斷,整個人都被他吻得暈乎乎的了,哪裡還記得自己要故意生氣掩飾白日裡的窘行。
她遲疑著道:“那、那怎麼好,外頭的人會說我是紅顏禍水的。”
這下子,沈約是真忍不住了,胸膛間輕輕震動,笑得好大聲。
聽了他的笑,盛長寧這才反應過來,她惱怒地就要捶人,“沈、約!”
“別惱別惱。”沈約忙輕攥住她的手腕,收斂好笑意,正色地安撫道:“外頭的人不會這麼說你的,你乃沈家的少夫人,紅顏禍水說的是寵妾,你可是我明媒正娶來的妻子,怎麼能和妾室相提並論?”
沈約這話說得好聽,盛長寧被他安撫下來,不再鬧了。
屋子裡寧靜下來,盛長寧索性滾到了沈約的懷裡躺下,沈約撥開她額邊的碎髮,在她眉目間又輕又柔地落下一吻。
盛長寧睜著一雙眼,能看到他緊貼手腕的袖口,因著動作上拉起些許,露出一截清冷的腕骨,再往上是指節分明的十指。
盛長寧突然想起來,自己少時挪不開眼的那一幕,唇紅齒白的少年十指修長,向她遞著一根金簪子,笑得恣意亮眼。
那樣的顏色,烙在心口,一藏就是十數年。
可到頭來,卻能如她所願。
盛長寧突然眼角有些溼潤,但她使勁地抬頭往上看去,“沈約,我們要個孩子吧。”
沈約垂下去的黑眸中泛著柔意,聞言,他怔了片刻後回神,微抿了下唇角,掐著姑娘的腰重了些。
他啞著聲道:“盛長寧,別作。”
你會哭的。
裡間的幔帳落了下來,外間軟榻上已經空了人影,唯留屋子裡的那盞微弱的紅燭泛著亮,一搖一晃的燭火,像極了輕輕在吱嘎作響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