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都朝蕪北郡方向,大下午
陽光曬得地上都快冒煙了。
路上的小石子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碎石下鋪的黃沙飛舞盤旋的老高,隔著遠遠的就能看到。
五百名著黑甲、提兵器的精騎,上千名士兵,幾十人的儀仗,接近萬人的隊伍將十幾輛載物滿滿的馬車保護在了中間,不緊不慢的朝著蕪北郡深部進發。
“太子爺,咱們這就進入蕪北啦。”
其中一輛馬車的簾洞被開啟了,一個扎著士子冠,滿臉帶著好奇之色的白淨臉蛋貼到了窗框邊,語氣有些欣喜的問道。
被點到的人此時穿著白色薄紗衣,披散著頭髮,一臉懶散地靠坐在車廂壁上,漫不經心地伸頭朝著那被撩起來的窗隙朝外看了一眼,就又躺下去了。
“蕪北個屁,這是寇國,懂不?哥的寇國。”
看著趴在窗邊的人正不斷跟著沿路的風景一起轉動著頭的樣子,躺靠著的人嫌棄的淬道。
他面前桌上放著一個冰釜,裡面放著酒和一些蜜餞果乾,旁邊還丟著扇子,和一個蛐蛐籠。
車廂是四方形的,一邊是趴著車窗朝外看計程車子打扮的少年,一邊是懶散的太子爺,一邊是個穿著整齊一套官服的儒生模樣的青年,他此時正閉著眼睛,正襟危坐地在休息,這樣休息的原因是因為他怕把官服給弄出皺褶。
看他身邊放著一摞厚厚的書冊,不少都被分開了書頁倒扣在了車廂的榻上。
“也不知道累不累...裝模作樣。”斜瞅了他一眼,太子翻了個白眼,嘟囔道。
這個人是梁帝派來的,以後的寇國御史大夫,付晏。
“家上不可口無遮攔,照禮制,您剛剛應該自稱孤!”
眼睛都沒睜開,付晏就開了口,不急不緩,但卻帶著兩分嚴厲訓導之意。
“孤?哥之前還自稱本宮呢,被換掉不也就是句話的事兒。”
再次翻了個白眼,太子隨手從冰釜裡找了顆楊梅乾丟到了嘴裡,嘴一歪回了一句。
閉著眼睛的寇國御史大夫又開了口,不疾不徐地吐出了第一個字,
“可...”
“滾!”
付晏平生最信奉的就是董大儒所提的儒家典意,什麼君臣父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