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
管事當先一步跑下了樓梯,身後跟著臉色漲紅,捂著臉,眼裡帶著些許淚花的茶壺。
樓下是熙熙攘攘的酒客和宛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客人和酒桌之間的姑娘,管事和幾個相熟的老客打了招呼,便帶著大茶壺回到了櫃檯後邊。
看著和自己兒子年歲差不多的茶壺,管事有些不忍,思索了片刻說道,“是不是不服氣?為什麼我和你說了一樣的話,都是要錢,可他對你我的反應卻不一樣?”
大茶壺低著頭,只是點了點,被打的臉沒再捂著了,過了這麼一會兒,早已腫的老高。
“這位爺來咱們這兒時間不短了,人家不缺銀子,可就是不能和他提錢,用他的話來說,只有銀子是用來享樂的,錢是讓人受罪的。”
大茶壺抬起了頭,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管事。
搖了搖頭,管事把剛剛從公子哥兒那拿來的扳指從懷裡掏了出來,對著面前的燭光照了照,隨後便不再搭理茶壺,出了門徑直往當鋪走去。
公子哥兒叫九斤,取這名字是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有九斤多重,家裡高興,就把這倆字放進他名兒裡了。
愛花錢,愛喝酒,愛姑娘,每天不花一點,九斤就覺得這一天白過了。
他還愛作詩,寫的不可謂不好,也不可謂好。為什麼這麼說?是因為他的才氣總是飄忽不定的,說不定一會兒他就能做出首不錯的,也說不定他接下來幾天吟的,都是些亂七八糟。
九斤朋友不多,就幾個,他為人很傲氣,有性格,有腔調。就像他說過的一句話,“錢都是阿堵物,只有銀子才是快活散。”
他很古怪。
“我......我以前!騎在白虎上!它飛......飛啊.......然後就轉過頭......咬了我!”九斤的扳指變成了銀子,姑娘自然也就回到了他的懷裡,他拉著小娘子的柔荑,大著舌頭,一邊說話一邊往人家懷裡鑽,嘴裡嘿嘿地笑著。
“公子~你真有趣~那裡來的什麼白虎嘛~就會哄人家!”小娘子嬌俏的撅起了嘴,裝作一臉不高興的推了九斤一把。
砰!
喝了酒本就迷迷糊糊,坐立不住的九斤順著這股力,卻直接是摔倒在了地上,發出了重重的聲響,這一下可把小娘子給嚇壞了,自己要是把客官弄毛了,估計又要倒黴了。
迷朦著眼睛看著穹樑上掛著的燈籠,九斤喃喃地看著那一圈圈的光暈,用只有倉忙下趕著來扶他的小娘子和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庚金變幻做白虎,
人遇春風衣襬搖,
不怕,陰陽晴變,
就怕,獸兇人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