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怪不得做不了舉人老爺呢,書生。你的心完全不在讀書之道上。”
語氣裡帶著些許揶揄之意,緊隨著身背書箱,身穿灰袍的書生後面,馬車上跟著爬下來了一個人。
說完話,下了車,這人隨意的拍了拍手,便笑著朝書生走了過去。
“行行!我反省!哎...老衛,咱們離這龜山就六百里了、說實話還真有點緊張呢...
那可是真武皂雕旗.......沾了泰皇神農功德的包藥布,跟著人皇征戰九黎的戰旗。
這是既得過天道垂青又飲過神魔血的東西...咱們,能行嗎......?”
書生沒有去接說話人的話茬,隨意敷衍了兩句,岔開了話題,快步走到了那人的身邊,濃濃的眉毛向上挑了挑,眼睛快速的朝周圍掃了一圈,然後轉過了頭,嘴皮子快速的碰撞著,和身邊的人說起了話。
兩人邊說話,腳下動作不停,沒管車上還留著的第三個人,抬步便朝著這家開在路邊的小酒肆走去。
......
這剛剛打趣書生的人姓衛,他在大梁南方的一個小縣教書,是個私塾先生,一個專門給貧寒人家子弟開蒙啟學的先生。
小縣叫做郭北縣,是馬車上坐著的三個人最初一起認識彼此的地方。
最早來到這個縣的人是衛先生,那時的他年紀很輕,卻不成家,也不做活。一天天都是白天教書,晚上喝酒,他從不和人談論他的過往,所以也就沒人知道他為何會來這地處偏涼的郭北縣。
距離今天的十六個秋天以前,一個不知為何被遺棄的嬰孩被一個叫花子在土地廟裡給撿到了。
乞丐用孩子從官府那換了只燒雞,官府養不活這累贅,便將孩子交給了城裡給貧寒子弟蒙學的衛先生。
枯葉黃啊秋分來,
鳥獸眠啊寒露到。
孩子是秋分時候帶回的家,正值秋冬交替之時,喝醉酒的衛先生就揮毫落紙,留下了孩子的名字:韓秋分。
自此他們便相依為命在這兒郭北縣過了十六年平平靜靜的日子,
緊接著,
書生就出現了......
這是一個擁有著傳自李太白《青蓮劍經》的書生。
他隨時揹著的書箱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仿若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一般。
他的武功修為在一般人眼裡是高高手,可只有他用輕功逃命的時候,韓秋分才會半眯著眼睛看他一眼。
書生是個有趣又神秘的人,他彷彿是個麻煩彙集體,跟著他,一路行來皆是故事...
趕路了幾個月,幾個人碰到過瘟疫、碰到過洪水,都熬了過來。
今天,書生的腳又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