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蓉等人無疑比方晴、白筠二人更有理由對她們下手!
宋押班想到這裡,頓時後背一陣發冷,他想起剛才翟東來跟他講的話,如果曹蓉將鬼筆鵝膏提純之後,用它的粉末大劑量浸泡目標人物的貼身衣物、褻褲、月經帶.......
只要將劑量控制的好,甚至能將鬼筆鵝膏這等劇毒之物變成慢性毒藥,讓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中毒,然後毒素日積月累突然暴斃!
與入口的食物管理嚴格,進出都要記檔,呈送給貴人們的還有人試毒不同,宮中對衣物的管理沒那麼嚴格,而那些入宮的貴女們身上穿戴的衣物也都帶有自家的記號。
而這一點想來對原本也是世家豪門出身的曹氏來說,想要辨認是哪家的衣物毫無吹灰之力,作為世家小姐,原本就要通曉各家姻親世譜,牢記各家的族徽印記。
而曹蓉如今又做了掖庭令的對食,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她仍舊是戴罪之身,但出入想必卻是能自由許多,甚至宮中還有對賀潮之不滿,或者對曹烈心懷舊情的人做她的幫手.....
不好!
想到這裡宋押班突然反應過來,秦頌恩去了那掖庭令的房中,豈不是又要碰到曹氏女?
不管那個掖庭令對曹氏的所作所為是否知情,或者他也是兇手之一,但秦頌恩此刻豈不是有危險?
宋押班當下心頭一突。
他明白此刻該棄了秦頌恩,先找裴如初覆命,將自己剛才串起來的一串線索稟告裴少監,再由裴少監點齊人馬直接殺到曹蓉那裡,猝不及防之下或許還能從她房中搜出些鬼筆鵝膏提純後的藥粉。
如今雖然只是初步的推測,並沒有實際能定曹蓉的證據,但事涉皇權,對著白筠與方晴兩個世家女,裴如初都能當機立斷,鐵腕處置,說軟禁就軟禁,如今對於曹蓉一個因罪入宮的女奴,即便沒有證據,只是懷疑就能輕易處置了的。
但宋押班又怕到時候裴如初帶人明火執仗地去了,到時候曹蓉狗急跳牆或者抓了秦頌恩;而裴如初絕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對於秦頌恩也沒有什麼好感.....
他抿了抿嘴,當即便有了決斷。
自從入了深秋,便一日冷似一日的嚴寒;這江南的清秋又和北地不一樣;北方的秋季雖然也冷,可是秋高氣爽,天闊雲疏;不像這南邊的秋日只是陰沉沉的,剛才還透著些光亮,以為能開出太陽了,可如今被這北風兒一吹卻漸漸陰冷了起來。
宋押班快速地穿過那些規整的夾道,原先走熟了的路第一次卻覺得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遠了,似乎怎麼趕都趕不到,天空中也逐漸飄起了雨絲,細密地落到他眉梢肩頭.....
他只好安慰自己:秦頌恩是這個宮裡難得帶著個腦子的女人,應該....並不會那麼容易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