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勵雖然知道沈斌這句話裡水分頗多,但他仍舊是半真半假地對著沈斌笑道:“還是師傅教的好。不過既然如此,能不能約個時間談一下升我做合夥人的事了?”
沈斌哈哈一笑:“我從交易員做到現在的這個位置花了整整十五年,你是我徒弟,即便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要是用了我一半都不到的時間就成為公司合夥人,我的面子哪裡擺?拜託,拜託,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師傅,好歹給我留點面子。”
孫勵對著沈斌笑了笑,他早就知道沈斌那隻老狐狸哪裡肯這樣輕易地鬆口,不過點到為止,也不繼續糾纏下去了,反正他早就暗中佈置好了一切,並不寄希望於沈斌的點頭。
只聽見沈斌叮叮敲了敲高腳杯,舉起端著裝滿了香檳的酒杯,對著眾人說道:“來,我們一起祝賀孫總,希望明年孫總帶著我們一起更上一層樓!”
“cheers!”整間大辦公室裡,人群舉起酒杯,歡騰成了一片。
行政部的員工不僅準備了香檳塔,還從隔壁麗思卡爾頓酒店叫了茶歇外賣,從馬卡龍到法芙娜巧克力蛋糕,從司康餅到鱷梨加州卷,錯落有致地裝點在鳥籠樣的擺臺中,顯得玲瓏剔透,被燈光一打更顯誘人。
沈斌趁著眾人都一擁而上跑去吃甜點的時候,對著孫勵輕聲說:“待會兒到我辦公室裡來一趟,有點事要和你說。”
孫勵瞭然地點了點頭,並不多說什麼,兩人錯身走開,他剛拿起張落雁端來的酒杯抿了一口,就感覺到褲袋裡傳來嗡嗡的震動聲。
孫勵就把酒杯隨手擱在一邊,拿出電話,發現是一個極為陌生的號碼。
猶豫了下,他還是避開人群,走到拐角的樓梯間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接電話。
“喂,哪位?”
一個小時後,沈斌坐在辦公室裡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他按下桌上的通話鍵,吩咐辦公室外的秘書:“叫孫總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然而片刻之後,沈斌突然聽到辦公室外傳來自己女秘書的驚聲尖叫。沈斌自然清楚他的秘書,今年三十一歲的馮一靈絕不是個好看的花瓶,她在自己身邊做了整整八年的秘書,從她來了之後,自己經手的一切檔案都整整齊齊,安排她做的事也從無差錯,沈斌開給她的工資自然也遠高於一般的行政崗職員,甚至和公司裡幾個“總”字輩的也相差無幾。這樣幹練的女人,何時見她失態過至如此地步?
沈斌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已經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他快步起身走出辦公室,朝著馮一靈發出尖叫的位置走去,正是孫勵的辦公室!
聽見馮一靈的尖叫聲,辦公室裡的其他人也都跑了過去,沈斌推開人群走進孫勵的辦公室,就見到馮一靈目光呆滯,表情驚愕地站在一旁,看見沈斌來了,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用手顫抖著指了指窗外:“孫…孫總…”
沈斌沒有耐心聽馮一靈的話,直接走到窗邊,低頭往下一看,就見到孫勵的屍體扭成了一個極為奇怪的姿勢,跌落在金融中心的街道上,邊上流出了一灘暗紅色的鮮血。邊上越來越多的人群開始驚呼,街道上也逐漸聚攏過來許多人行人。
不用醫生宣佈,沈斌自己也知道要是孫勵是從這個高度跳下去的,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他忍不住暗罵了一句:shit!這下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