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白心頭悸動,各種猜測,煩亂不安的想:是自己操之過急了的緣故嗎?
她如今這模樣,到底能不能受得住?
她如今這模樣自然是受不住的。
單是融魂,她都會失去意識,渾渾噩噩地沉眠許久。
喬白不知其中利害,一心想著快點讓她記起來往事,強行拔苗助長,一手將江近月送進了半離魂的狀態。
殊不知江近月此前只是看著孱弱,氣虛精力不濟,勉強維持正常行動,偶然動動靈力倒也無妨。被喬白這一催化,身體與意識毫無準備之下,抗拒強壓,自行封閉,以保命之。
偏偏,那時不時要發作一回的舊疾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
在夾縫中的江近月身若磐石,雖能抵禦傷害,亦讓她混沌不知思考。
話說人在最接近死亡的時候,五感漸次消失,唯能聽見聲音。
她現下這狀態,倒是真應了那句話。
能聽見細微的聲音。
像是誰在壓抑著痛苦,又像是誰落在風中的嘆息,輕飄飄地掃過耳畔,又隨風遠去。
她無從分辨,只覺得這聲音很是耳熟。
是誰呢?
明明是沉睡狀態,可不知夢中看見了什麼不愉快的情景,那好看的眉慢慢地擰起,導致看著的人也跟著憂心忡忡。
該不會是她的身體在排斥吧?
經年藏與蛟龍逆鱗之下,許是染了太多他的氣息,才會發生這種變故?
喬白擔心不已,傳音入神識:“月兒,你還好嗎?”
老實說,江近月能聽見,可她此刻沒法告訴對方,她並不太好。
不知何故,舊疾與往日發作時不同不說,身體裡忽然灌入強到足以撐爆她五臟六腑的力量,毫無規律地四竄遊走,她既是疼得想昏死過去,那強勁的力量又偏要撐住她不讓昏過去。
她被兩方持續拉鋸,本就沒什麼抗衡能力的人,意識陷入一種僵局般的渾噩。
江近月面上的神情從眉頭緊蹙直至痛苦不堪,連本就淡薄的唇色也白若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