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這種地方來的孩子,敢救受傷的你,依我看,她膽子一點都不小。”
喬白落後一步,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圈驀地紅了。
“嗯,月兒說的是,她很勇敢。”
小小年紀,為了修煉,一個人跑到無人敢來的南霧山。
小小年紀,為了救他,取血煉藥。
小小年紀,為了報恩,任母買賣。
小小年紀,受盡磨難,生死擦肩。
兩番紅塵中相遇,終是故人相見不相識。
悔矣!疼矣!
他曾那麼努力的想為她做些什麼。
最終什麼都沒做成。
哎!
萬千言語終化作一聲輕嘆,隨風穿山入林,將無盡心思埋藏。
沉默了一陣,喬白還是忍不住問江近月:“月兒當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是不記得其中的‘一些’?”
“真的不記得。不過你說的‘一些’是指?”
思及她看到的那些畫面,絕不是她自己想起來的,應當是喬白給她看的。
“你的記憶很混亂。”喬白說。
混亂麼?可是她隱約記得誰說過,是因為受傷所致。
她本就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唯一記起來的一次,還是因為去臨江村受了驚嚇。
何來混亂一說?
江近月不解其意。
喬白知道光憑他的片面之詞,不足以取信於她。
畢竟她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
他頻頻抬頭看天色,有些急切:“天快黑了,外頭冷,我們先回家吧。”
這人執著於讓她跟他回去,好似只有這樣才會安心。
這種感覺就像指間抓不住的流沙,越想用力就越是無力。
她懂這種感覺。
為了穩住他,江近月笑言:“都到門口了,還怕我迷路啊?瞧你急得。”
她說對了,喬白的確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