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造化境界壽元可達二百四十年……如果真能夠活過二百四十個春夏秋冬,二十歲與一百歲,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了。”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老黃梁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道:“按照體魄衰老、五臟衰弱的速度,莫說是造化境界,哪怕是先天境界,只怕也足以活二百多個春秋。”
“只是天道執行自有其規律,先天修士、玉闕修士同樣會經歷真元枯竭,同樣會經歷衰老,造化修士壽終之際也會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穢臭、不樂本座。
所以造化境界以下的修士活上一百二十年已經算是長壽,造化境界壽元可達二百四十載,不知多少修士豔羨。”
“然而……壽元二百四十載,卻並不代表你能夠活上二百四十個春秋,造化修士往往與天道相搏,既有機緣纏身,同樣也會因為災厄負傷,創傷太多同樣折壽。
災厄往往引來爭鬥,造化境界之間爭鬥,往往搬山分海,遮蔽乾坤,一旦在這種爭鬥中敗落……
所以能夠真正活到壽終正寢的造化修士,其實不多。”
老黃梁緩緩說話,道出了幾分壽元真諦,隨即他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所以,那天下最年輕的造化強者,天人觀觀主要在第九碑上刻下一個見字,便是想要在天道中,得見天地之真,理出天道脈絡,讓修行之人能夠自然衰老,而並非天道強加。”
“也許到那時,先天境界就可以活上三百個年歲,玉闕修士可以活八百年,造化修士可以活兩千四百年之久。”
“尋常化氣養氣,強身健體之輩,應當也可以搏一個**十歲的長壽。”
老黃梁說到這裡,不由深吸一口氣:“只是想要見天地之真,只怕任重而道遠,我應當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陳執安低頭默默思索,確實如老黃梁所言,這天下修行之人無數,可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不老的神仙,沒有聽說過不死的皇帝。
這天下,尋常人活到八十歲照樣算是長壽,活到九十歲,也算人瑞。
“前輩倒是不必傷神,我看前輩的樣貌,比我上一次見你竟有幾分年輕,想必是在這闓陽闕中有所得。”
陳執安並非是在拍馬屁,他仔細看這老黃梁,比起之前臉上確實有了幾分容光。
這闓陽闕中的老黃梁雖然僅僅只是神蘊化身,可神蘊化身恰恰最能體現精神、**樣貌。
“確有所得。”老黃梁輕輕點頭,嘴角難得露出一抹笑容來:“這白玉京不愧是可得長生之地,令我收穫良多。”
“說來倒也愧對自身……黃粱已老,但肩頭卻還擔著重擔,我並不怕死,卻怕死之前,未能竟前人未竟之業,愧對我的族人。
正因如此,我已許多年不曾照過鏡子,不願見自身衰老。”
陳執安挑了挑眉,搖頭說道:“前輩著相了,晚輩雖然修為弱小,可卻知道念頭通達修行道路才可一路暢通。
所謂我與丹青兩幻身,世間流轉會成塵。
倘若無法接受自己衰老的事實,時時執著此事,念頭不通達,又怎能夠長壽?”
也許是這白玉京中的紫氣和黃庭自有玄奇,陳執安不過說了一個極淺顯的道理,卻讓老黃梁低頭思索了好幾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