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逃出這懸天京。
三人團聚,其樂融融,結廬而居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是一種奢求。
陳執安也知道……他如果跟隨二人前去,必將成為拖累。
哪怕自己天資縱橫,哪怕他先天三重便可擊敗雛虎碑上的先天六重。
但他仍然沒有成就玉闕,距離造化還遠而又遠。
父親哪怕有強悍的修為,可他的敵人卻是謝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卻是司遠瞾這等將要踏入造化境界的人物。
護著一個母親,已然極難,又怎麼護著自己?
可即將分別了……
陳執安心緒中,仍然有一層霧霾籠罩,甚至讓他眼角溼潤。
過往的十八年,根植於血肉中的骨血親情,一切都讓他心中生出不捨。
於是陳執安抬頭,壓下心中的離別愁緒,朝著二人一笑,擺手。
“父親、母親,活下去,等我功參造化,第九碑上刻名。”
陳執安眼神真摯,語氣堅定,難得霸氣了一回。
李音希淚如雨下。
陳水君臉帶笑容,低頭看著他:“不如,你來送送我們?”
陳執安愣了愣,臉上終於浮現出由衷的笑容來,卻見他探手之間,一片樹葉飄飛而出,化作一個小舟。
他不理會那些先天境界的鐵衣,彈指之下,雲川寶劍飛來落入他腰中劍鞘。
陳執安踏步而上,站在葉月舟上。
小舟飛起,跟上陳水君那一縷雲彩,隱入黑夜的虛空中消失不見了。
龍門街上再度歸於沉寂。
李鑄秋心如死灰,氣息越發微弱。
隱藏在霧氣中,本來想要出手捲走三人的蛟驤公,見到陳水君一步一境,踏入玉闕玄府,一劍斬去尚書府中諸多門客,便也就靜觀其變,等候謝無拘的訊息。
謝無拘卻仍然注視著司遠瞾。
司遠瞾依然未曾出手,甚至任由陳水君三人飛出懸天京。
而懸天京中更有許多人以為,這不過是司、李兩家的婚變罷了。
這場婚變令他們看了一出好戲。
讓他們看到十餘年前的狀元搖身一變,變為了一位蓋世的天才,連連破境,踏入玉闕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