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自己的眼睛,並沒有滾燙的液體從眼眶裡流出來,她只覺得眼睛乾澀的厲害,胸腔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怎麼也喘不過氣來。
等到過了許久沈佳禾才慢慢直起身子,想到裴源今晚對自己的試探,怕是心裡已經有了懷疑,不過不論如何他也不會想到靈魂穿越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
她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臥室,整個人往床上一躺,渾渾噩噩的就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察覺外面有些響動,心裡擔心又是歹人作祟,便立即起身檢視。
門口一個人影緩緩離開,沈佳禾光著腳推開門,卻見一張粉金箋從門縫裡飄落在地,她撿起來,藉著清冷的月光,看見上面的三個字:別在意。
沈佳禾抬眼看過去,院子外面已經一片空蕩,連影子也看不見分毫了,可她知道自己此時若是出聲,那個人或許馬上就會走回來。
可是他們見了面要說什麼呢?
而他所說的別在意又是什麼意思呢?
是別在意自己把他的衣服劃破了,還是別在意他們的互相試探,亦或是別在意自己在涼亭裡聽見的那句話。
沈佳禾怔怔的倚在門框邊,抬頭看著夜空,只有零星的星子在閃著光,夜裡越深,月亮反倒更亮了起來,照的一整個院子更顯清冷孤寂,她心裡空落落的,倒是不知明日該如何跟裴源相處。
而隔壁康王府的琴鄉居則是奴婢小廝統統忙到了大半夜還沒能休息,琴小雙因為那一桶涼水潑了全身,回到院子裡以後就發了高燒。
經府醫檢視以後,倒是開了一劑藥,可是灌下去半天都沒有絲毫作用,碧桃只能哭著去稟告裴澍,讓他派人給琴小雙請一個太醫來。
裴澍也沒想到如此嚴重,見琴小雙躺在那,渾身燙的嚇人,連忙讓阿萊拿了自己的令牌去宮裡找太醫。
一番診斷以後,太醫在一旁寫藥方,裴澍在一旁詢問道:“如何?”
太醫將方子吹乾交給碧桃,才反身回道:“上一次雖然問題不大,但是老臣也囑咐了一定要好好休養,可是娘娘體內寒毒未清,這一次加上冷水一激,病就全出來了。”
裴源點頭:“如此勞煩太醫了,這麼晚還讓您老跑這一趟。”
太醫忙道不敢,然後又囑咐道:“娘娘心思太重,心思鬱結,這種情況更不適合身體的康復,還是要多出門散散心為好。”
琴小雙躺在床上,心裡只恨恨的想著,沈佳禾在的一天,她就絕沒有開心的一天,衝自己潑水的女人,碧桃查了半天都沒有查出來,還需要查什麼,這個府裡除了她沈佳禾,誰敢如此對她。
碧桃熬了藥回來,將她扶起身喂藥,只輕聲勸解:“琴主子,您別生氣了,還是要保重身體啊。”
琴小雙苦笑一聲,她哪裡還有力氣生氣,這一病她連抓著被角的手指都是虛軟痠痛的,坐上這一會就覺得頭暈眼花,哪裡還能動氣。
不僅沒弄死沈佳禾,自己還落個這樣的下場,琴小雙的頭更疼了。
裴澍見琴小雙連拿湯勺的力氣都沒有,兩天時間小臉就瘦了一圈,頓時心疼不已,早朝上告了假,將一應物什都搬去琴鄉居,親自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