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禾冷聲質問道:“白英變成這樣,你們為何不早點來報。”
屋裡伺候著的宮女齊齊下跪,其中一人磕頭回道:“並不是奴婢們不去稟報,實則是白英姑娘今日才變得如此嚴重,我們派了人去稟告娘娘的時候,這一來一回似乎又更嚴重的一些。”
蠱毒的毒素還是侵蝕心脈,這種反應乃是必然結果,裴源心裡清楚,可也是無可奈何,解藥不來藥石無醫,他們都不是這方面的對手。
沈佳禾沒有辦法,派人找來了周乾:“這種蠱毒,滿京城都找不到能治的人,本宮也是沒了法子,這才找你過來問問。”
周乾哪裡會治病啊,平常的傷風感冒他都沒有法子,這種毒蠱就更沒辦法了,他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你也太高看握周乾了,我也只會看看向,做做法事,要不我給白英姑娘做場法事讓她心裡有點安慰,能夠多一點求生慾望?”
“你能治就治,不能治也別整這些虛的。”這話一出沈佳禾愣在原地,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抱不住火了。
沈佳禾看著周乾喃喃道:“本宮心裡煩的厲害,剛才的話你別往心裡去,本宮不是有意衝你的。”
周乾忙安慰道:“娘娘嚴重了,您擔心白英姑娘的心情我自然理解,我觀白英姑娘乃是長壽之人,您不必擔心,想來流觴能夠帶回解藥,此事就能解決了,萬事還是放寬心,畢竟您也是有了身子的人。”
沈佳禾點了點頭,喃喃的重複著流上的名字,現在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託在他的身上了。
天黑時分流觴敲開了山腳下的一處農戶的房門,裡面的當家人推開門見是一個少年獨自一人,以為是要借宿,便好心的側身迎他進來。
流觴卻開口拒絕道:“謝謝大哥,不必了,我是從這裡要上山去,但是馬匹不能跟著我一起走,想要留在您這託您照顧一下,還望行個方便。”
那中年漢子臉上顯出一種害怕來:“晚上還是不要走夜路的好,特別是這山上的小道,白日裡都十分危險,又打獵的農戶都是繞道而行,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怕是……”
流觴擺了擺手,再次給那漢子拱了拱手:“多謝大哥提點,不過人命關天的大事,我也是沒法子,就請大哥幫忙照看一下,等我回來再來找您要馬。”
說著也不等對方答話,一轉身就隱進了夜色裡,中年漢子在後面嘆了口氣,牽著流觴的馬去了後面的籬笆院子裡系在了一顆蘋果樹上,自言自語道:“我且幫你的主人看著你再說,不過你的主人能不能平安回來,就只能看造化了。”
流觴一路走上山間小道,憑著月光倒是還能看清小道上的路況,時不時能聽見一兩聲野獸的低吼聲,他屏氣凝神,刻意放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可還是有那麼一兩隻嗅覺敏銳的狼循著氣味摸了過來,流觴不欲跟它們發生正面衝突,耗費精力不說,還耗費時間。
他收起呼吸,將自己掩藏炸一塊巨石後面,見兩隻狼踱步過來視察一番後,又離原地,這才鬆了口氣急促趕路。
由於趕得又快又急,兩便的灌木叢將他的衣服刮破的不成樣子,可他也無暇理會,總算是在天微明的時候到達了漪洛閣。
門口的守衛見他一身狼狽,也早已辨不清他的樣貌,便揮劍將他攔在外面,流觴也不欲硬闖,只從懷中將裴源的親筆信箋拿出交給他們,請他們呈上去交給他們的閣主。
上官凝將信箋從頭仔細看完,忙吩咐手下道:“快將外面的人給放進來。”
上官凝的女兒不知外面是誰,但是上官凝手中的信箋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尾部落款的裴源二字更是記在了心裡。
見母親吩咐他們放人進來,她問也不問一聲就跟著他們出去迎接遠道而來的朋友,見一個灰頭土臉的人跟在他們後面進來的時候,不用看清楚臉,但看那還沒長齊的少年身高,也知道不是身姿挺拔的裴源了,不由大失所望。
待流觴去洗了一把臉出來,她認出了這個是之前跟在裴源身邊的小跟班,忙上去跟他打聽到:“你們閣主最近如何?為何不親自過來取解藥?”
“他回去後有沒有提到過我?你們的閣主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我漂亮?”
流觴懶得搭理她,徑直跟著上官凝的下屬進去,拱手行禮道:“見過夫人,情況我們閣主已經寫信告知,還請夫人行個方便。”
上官凝二話不說便帶著流觴進去取解藥,而她的女兒還跟在後面一路喋喋不休:“你這小子怎麼不理人啊,我問你話呢,你們閣主到底有沒有提到過我啊?”
“等你回去能不能給我帶個話啊,就說我很想念你們家閣主,請他有時間來看看我,或者我去京城看他也是一樣的。”
上官凝嘭的一聲將女兒關在了密室外,轉頭看著流觴不好意思道:“我這個女兒被我給寵壞了,你別介意的好。”
流觴心裡煩躁也說不好場面話,便只搖了搖頭,所幸上官凝也沒有聽他回話的意思,已經帶頭往裡面走去,隨後便開啟密室裡的一個箱子,將裡面的解藥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