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後花園裡忙得不可開交,沈佳禾卻在寢殿裡睡大覺,裴源從御書房回來半天,才見她慢悠悠的醒過來,笑著問她:“你不去後花園裡看看,是不是都是按照你想要的佈置的。”
沈佳禾靠在床頭,活動了一下脖子後才回道:“白英辦事我是一百個放心,不必去盯著,再說了不過是一個花朝節,沒有什麼複雜的,他們弄得來。”
白英這會正在幫一個小宮女提水,一面提一面訓道:“北面就是湖,從那邊打水來就好,何苦繞那麼遠打過來一桶水,沒得弄溼了這裡的地磚。”
小宮女忙解釋道:“都是宮裡的花匠,說著水裡家裡他們調製的肥料,用了之後花朝節那天花朵才能開的又大又豔麗,這才費盡繞了原路。”
白英那裡知道種個花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只覺得拎著水桶的手又酸又痛,流觴在不遠處看著,忙跑過來從她手裡將水桶接過去,還不忘吩咐道:“這些放著我來,你去喊幾個侍衛來打水,然後你就帶著宮女們去掛綢緞吧。”
白英也不客氣,甩了甩胳膊道:“那你小心點,我去叫人過來接替你。”
等喊了侍衛過來,白英就專心致志的指揮宮女在水榭的亭子四周掛上綢緞,綢緞實在是太長,白英用手託著尾部,防止拖在地上被弄髒了。
可上面的人沒看見情況,掛完之後猛的伸手一拽,白英剛好站在水榭旁邊,身子踉蹌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倒水裡去。
流觴就在旁邊站著,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了她,白英一愣只覺得放在自己腰側的手燙的厲害,心頭一跳忙慌慌張張的側開了身子。
她覺得離開流觴掌心,腰側的那一塊肉還是熱的厲害,臉上也有些發燙,總之渾身都不自在。
流觴見白英像是嫌棄自己一般迅速跳開,心裡有些不舒坦,衝動之下冒冒失失的跟她道:“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我可是抱著你去的房間。”
白英睜大了眼睛,伸手就去捂流觴的嘴:“你……你亂說什麼呢!”
流觴吱吱嗚嗚道:“就是上次昏迷,就是我給你抱去房間裡的,我們這麼熟悉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啊!”
白英的臉色更紅,只覺得流觴嘴裡的熱氣全噴在自己的手心裡了,又羞又急的低聲喊道:“你別說了,你別說了。”
裴源本是不放心兩個人辦這麼大的事,便要幫著沈佳禾過來檢查一番,沒想到會撞見這樣的一幕。
他側了身子躲在一旁的廊柱後面,不由得失笑道:“想他堂堂天子,竟會有一天要去躲開兩個下人。”也難怪沈佳禾不願意來監工了,怕是早就知道會看見這麼一幕吧。
很快便是花朝節了,當天參加終試的秀女全部打扮一新,三五成群的站在後花園裡,靜靜等著皇后的到來。
只有韓紹雯冷著臉獨自站在一旁,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腦子裡迴旋的是鄒運那日跟她說的話,要好好的,要活著才有希望,她捏了捏帕子,將淚意逼退回眼眶裡。
跟她相熟的幾個小姐妹見她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唯恐在這宮裡說多錯多,便也沒有上前招惹。
沈佳禾昨晚睡得遲,早晨起的又晚了,她坐在銅鏡前由著白英給自己梳頭,皺眉道:“怎得不早點叫醒我,今日這麼大的事情,豈不是讓外人說本宮是有意刁難那些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