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澍進去的時候,衣服還在往下滴著水,白英實在是看不下去,溫聲道:“康王爺還是下去換身衣服再過來吧。”
裴澍有些尷尬,臉色微紅:“不必了,本王不礙事。”
白英嘆了口氣:“您這個樣子,自己有事沒事先不說,您過來守著皇后娘娘,豈不是讓皇后娘娘也沾染了潮氣。”
裴澍不敢離開,又擔心真的會讓沈佳沾染上潮氣,只好吩咐下人給他送來了探爐,就坐在沈佳禾不遠處烘烤衣服。
白英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又過去繼續照顧沈佳禾了,沒過一會裴澍的衣服沒幹,沈佳禾倒是難受的出了一身的汗。
沈佳禾難受的要掀被子,白英擔心她受涼,一時間也沒敢讓她掀,忙招呼了御醫過來看一看。
御醫看了看,又抬眼看了下裴澍,才解釋道:“產後的婦人多是怕熱,這屋子裡又升了爐子,那就更熱了,普通人覺得無所謂,產婦會覺得不舒服。”
裴澍沒辦法只能讓人將爐子抬出去,可身上的衣服半乾不幹,比之前穿著還要難受,無奈只能招呼一個最末尾的御醫吩咐道:“本王跟你換身衣服,你再回太醫院去穿自己的,這裡這麼多的御醫,少你一個也無妨。”
那人也不敢違背,當下跟著裴澍去了隔間,三下五除二的跟裴澍喚了衣服,裴澍又回了沈佳禾這裡繼續守著。
這個時候裴源已經出了皇宮,去了周乾的家裡,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竟會看見一個老熟人——潤之真人。
裴源朝著潤之真人拱了拱手:“此次過來乃是又要事要找周乾幫忙,實在是沒有時間跟真人閒話,還望真人海涵。”
“貧道就是為了此事而來,不知皇后娘娘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潤之真人多年不下山,這一次乃是因為他在山上早早的算出了裴源夫婦有難,此次特地下山是為了等裴源過來找自己幫忙的,這會見裴源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自然知道出事的那就是皇后娘娘了。
裴源將沈佳禾的情況粗略的說了說,潤之真人點了點頭:“此事不必去找那老中醫了,貧道現在就跟你入宮一趟,給皇后娘娘施針,時間不等人,我們趕快出發吧。”
潤之真人不能跟著裴源用輕功,周乾早早的將自己的馬帶了出來,裴源在前面帶路,潤之真人騎了馬緊緊的跟在後面,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就穿過了重重宮門,進了沈家的屋子裡。
裴源看著沈佳禾床上的一片紅色,手伸了半天還是沒敢動她,潤之真人衝他擺了擺手:“皇后娘娘現在不嫩隨意搬動,皇上和其他人也還是先出去等著吧。”
裴源示意裴澍跟著自己出來,裡面只留了白英一人照顧沈佳禾,他取出衣袖內早就備好的金針,在沈佳禾的幾處重要穴位上紮了上去。
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看著就像是會有一場大暴雨來臨,一點也沒有春玉潤無聲的意思,看著實在不像是一個好兆頭。
裴源的眉深深的擰了起來,他緊緊的握著拳頭,上面青筋畢現,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再鎮定一些。
過了很久,久到裴源已經快死去耐心想要衝進去看一看的時候,裡面傳出來白英的聲音:“皇后娘娘沒事了,皇后娘娘沒事了。”
握著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來,裴源僵硬的轉動著自己的身體,遠遠的看著內殿,眼睛裡潮溼一片。
裴澍卻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微臣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裴源這才有心思去看他,可這樣的時刻他倒是沒了處置裴澍的心思,沈佳禾平安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至於裴澍犯下的那些錯,也算是事出有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