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首富在閣樓裡來回打轉,這會看見女兒平安無事的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左右打量一番,心急問道:“阿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剛才到底去了哪裡?”
眼看天色很晚,周珣只想先將心裡的那件事定下來,便安慰父親:“女兒現在平安無事,還是先將繡球拋了再說,等這事結束之後,女兒再跟父親細說不遲。”
周首富往閣樓下面看了看,守在閣樓下面的人寥寥無幾,便喚來管家吩咐道:“讓下面的人都給我敲鑼打鼓喊起來,就說我周家的千金要準備拋繡球了。”
沈佳禾和裴源站在閣樓下面,聽著周家下人的呼喊聲,只覺得萬分滑稽,他們隔著人群看向不遠處的許彥,這會正一臉心急的站在那。
這樣弱不禁風的一個書生,如何能搶得過這滿城的青年,沈佳禾打趣的問向他時,他只定定的看著閣樓的方向,輕聲答道:“惟願盡力一試,不想其他。”
之前散去的人們又重新圍了上來,周珣站在閣樓之上看著下面,那個人就站在人群中間,不論這世上又多少人,她眼裡也只能看見他一個。
她又看了看沈佳禾,見她衝自己點了點頭,這才深吸了一口,吩咐身邊的丫鬟將自己的繡球取出來。
那是她親手製作的繡球,是她在好幾個夜晚想著許彥的一眉一眼慢慢縫製出來的,她看著下面的人群,終於閉上眼睛奮力往下一扔,再不敢看上一眼。
繡球一拋,下面的人群瞬間沸騰起來,底下的人一頓哄搶,幾個人眼看著繡球往他們的方向飛來,忙抱成一團,其中一人只覺得懷裡軟乎乎的一團,忙興奮道:“我搶到了,我搶到了。”
旁邊的人一聽這話,一窩蜂的壓了上去,搶了半天過後卻見最初那人懷裡空空如也,不由驚詫問道:“繡球呢?”
再抬眼一看,繡球已經到了一錦衣華服的公子哥腳上,不知他為何不用手拿,卻一腳將繡球往西北角踢了過去。
這人就是裴源,西北角那邊站著的就是許彥,不過等他撲過來要接住的同時,人群已經朝著同一個方向湧動過來,眼看著許彥就要被人群擠到看不見的地方去,沈佳禾只好迅速出手,搶先將繡球搶在手中。
頓時沈佳禾成了一群人眼裡的香餑餑,人群全部朝著她慢慢靠攏,許彥從人群裡終於拼了命的擠出來,就在沈佳禾要被人群淹沒的時候,裴源飛身而來踩著每個人的肩膀,將沈佳禾從人群中心給撈了上來。
為保萬無一失,沈佳禾出了包圍圈之後只好想繡球一把塞進許彥的懷裡,周乾站在閣樓上看得一清二楚,當下一把搶過周府管家手中的銅鑼狠狠的敲了一聲,事情到此結束。
許彥抱著繡球仰頭去看閣樓上的周珣,那是他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娶的姑娘,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了。
周首富看著一頭亂髮,渾身皺巴巴的許彥,深深的皺了眉,他冷冷的看向周珣,沉聲問道:“這就是你挑選出來的夫君?這就是你要拋繡球的目的?”
“父親莫不是要反悔?”周珣好不怯懦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女兒除了他誰也不嫁。”
周首富在閣樓了走來走去,他暴躁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聰慧漂亮,樣樣都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滿意,可唯獨在選婿上面,父女兩永遠打不成共識,“一個酸秀才,只知寫字作畫,念一些沒用的之乎者也,他能帶給你什麼幸福。”
“許彥說他明年會考中舉人,以後還會去考科舉,是您不願意等,是您不願意給他機會。”周珣紅著眼睛,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不管怎麼樣,今天是許彥搶到了繡球,您可不能言而無信。”
“為父不喜歡他,這次拋繡球不作數。”周首富坐了下來,沉著臉道。
周珣冷聲質問道:“那父親您告訴女兒,您喜歡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