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到了晚上反倒沒有了睡意,沈佳禾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索性還是起身穿了衣服,偷偷溜出了相府。
熟門熟路的來到顯王府的書房,沒有看到預想的那隻亮著的暖黃燈盞,沈佳禾有些失望,便準備回去,可路過琉璃殿時,見裡面還亮著燈,沒忍住還是上前敲了敲門。
裴源聽見動靜連鞋子都沒穿就起來開了門,見沈佳禾披著夜色站在屋外,忙一把將人拉了進來:“夜裡這麼涼,怎麼穿的這樣少?”
先前還沒覺得冷,這會陡然進入溫暖的室內,沈佳禾忍不住搓了搓手:“擔心會吵醒白薇她們,就沒敢翻衣櫃,你不知道白薇那丫頭睡得可驚了。”
裴源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去臥室將自己的外衫取了來,親自替她穿好:“有點大,將就些吧。”
沈佳禾將多餘的袖子捲起來,低頭看了看裴源的腳,忙催促道:“怎麼還沒穿鞋呢,地下多涼啊!”
裴源笑著去屋裡穿了鞋出來,又給沈佳禾倒了一杯熱茶:“你要是再這麼跑上幾趟,我可忍不住想要在王府和相府之間再挖條密道出來了。”
沈佳禾噗嗤一笑,示意裴源在自己對面坐下:“這恐怕不行,若是讓我兩個哥哥知道了,你今晚剛挖通,明晚就能給你堵上。”
見裴源笑的開懷,翹起的嘴角像是浸在了蜜糖裡,沈佳禾想著自身的秘密,小心翼翼的問他:“這段時間,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從新婚之夜的逃脫,到後來每一次的遇險,裴源都在無微不至的幫助自己,可沈佳禾的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疙瘩,在她眼裡裴源幫助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已經香消玉殞的原主。
她應該說清楚,應該拒絕他的示好,可是她捨不得,她想要跟眼前這個人在一起,想一直貪戀他的溫柔。
問出來,或許就能求一個心安。
“一個閉門不出的大家閨秀,不僅學會了製作暗器,還會兩下拳腳功夫,甚至還能給人治病,你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你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裴源見對方問的認真,也沉吟半晌之後認真的回答她。
沈佳禾心裡咯噔一下,她知道裴源心裡一定早就有了懷疑,可也一定想不到靈魂穿越這種駭人的緣由:“我已經不同以往,你……你喜歡現在的我嗎?”
裴源微微一愣,根本沒想到沈佳禾會問的這麼直白,他耳尖微紅,可見沈佳禾在一臉認真的等著自己的回答時,只好握著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才回她:“當然喜歡。”
可沈佳禾並沒有很歡喜的樣子,她無意識的摸著自己捲起的袖子,第一次在心裡有了惶然的感覺,可還是堅持著問個答案出來:“比以前還要喜歡嗎?”
裴源忽然想起裴浩跟自己說過,他覺得現在的沈佳禾才算是真正配得上自己的女子,他低頭沉默了一會,沈佳禾便多了一分緊張。
再抬起頭看見沈佳禾溼漉漉的滿含期待的眼睛後,裴源當下心裡便軟的一塌糊塗:“自然是比以前還要喜歡,每一次你帶給我的驚喜都讓我覺得自己是遇見了珍寶,甚至於希望這樣的你能夠被我藏起來,不要被外人看見。”
他抬手碰了碰沈佳禾鬢邊的碎髮,對她笑道:“古人都說金屋藏嬌,我現在居然也有了這樣的想法。”
看著沈佳禾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裴源好笑的看著她:“你呢?現在是真的喜歡我嗎?”
沈佳禾愣在那裡還沒想好怎麼回答,裴源忽然聽見門口傳出一點動靜:“什麼人在那裡?”
流觴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走進來:“王爺,流觴可沒想躲在這聽牆角,只是剛才看見了沈姐姐往這走,便想著將王爺的佳作拿給沈姐姐看一看。”
沈佳禾回頭問他:“什麼佳作?”
裴源臉色一紅,正想要上前阻止,流觴卻是快一步的上前將畫交給沈佳禾:“沈姐姐快瞧瞧,上次流觴不小心碰灑了墨汁在這上面,王爺竟然將它塗改的一點汙跡都看不出來了,當真是厲害。”
沈佳禾看著手裡的畫像,畫的是她臨窗聽雨的場景,神情惟妙惟肖就像是照著她畫出來的一樣,窗沿上臥著一隻小黑貓,應該是流觴說的染了墨跡的地方。
沈佳禾將目光從畫紙上轉向裴源,也不在意流觴還站在自己身邊,認真的告訴他:“裴源,我是真的喜歡你,一直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