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禾一進轎子裡便聞見了一陣玫瑰米糕的香氣,她伸手在座位兩邊探了探,果然摸到了一個食盒。
從蓋頭的餘光下沈佳禾看見食盒裡碼的整整齊齊的玫瑰米糕,已經要伸手去拿了,可想到嘴上的口脂,還是將食盒放了起來,雖然又困又餓,可一想到這是裴源特意給自己準備的,沈佳禾還是笑了起來。
迎親隊伍停在宮門口,幾個有品級的王爺大臣陪著裴源和沈佳禾進宮去領顯王妃的冊封金冊,兩人已經大婚,皇上也無意在其他大臣和王爺面前對兩人做些什麼,金冊倒是很快便頒了下來。
倒是在太后那裡出了一點小插曲,兩人本該在拜見太后之後再一起敬茶,裴源卻是怎麼也不肯帶著沈佳禾一起跪拜,只願躬身行禮。
場面一時間尷尬起來,裴源之前請來的禮官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頻頻看向裴浩,希望他能出面緩和一下氣憤。
裴浩心裡清楚裴源不願意攜妻跪拜的原因,畢竟大婚之日本該跪天跪地跪父母,太后是殺了他母妃的人,他自然不願意跪拜殺母仇人,於是也只是閉口不言。
太后不願這麼對著裴源的一張死人臉,只得率先敗下陣來,揮手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這樣行了,請過安以後就趕緊回去行禮吧,可別耽誤了吉時。”
太后一發話,禮官長出一口氣,隨後趕緊帶著兩人拜完了太后,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回了顯王府。
沈佳禾一路都在強撐著,出宮後終於撐不住,還是在轎子裡睡著了,等轎子放下裴源就要來踢轎門時,白英悄悄的轎簾旁喊了一聲:“王妃,王爺要踢轎子了。”
沈佳禾還迷迷糊糊的睡著,根本沒聽見白英這聲喊,裴源踢了轎門發現裡面沒有什麼反應,便直接掀了轎簾,見裡面的人歪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伸手拍了拍沈佳禾放在膝頭手背,輕聲喊道:“佳禾,我們到家了。”
沈佳禾隔著蓋頭明明看不見外面裴源的表情,可聽著他揶揄的語氣,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本來應該由著丫鬟攙扶出去的一段路,也有裴源代勞了。
他打橫將沈佳禾抱起,直接跨過火盆,踩過米袋,越過馬鞍後將人一路抱去喜堂,等到拜堂禮成之後,又將人直接抱起送去了喜房裡。
跟著來鬧洞房的紛紛要求裴源掀蓋頭,裴源本來已經將手放在了沈佳禾的該頭上,可聽著身後的起鬨聲,又將手放了下來,轉頭看著他們笑道:“本王的王妃豈是你們能看得!”
眾人紛紛鬧著,裴源也不理會,直接將他們都轟了出去,然後帶著眾人去了喜宴廳用膳。
等忙了一會,裴源又招手喚來流觴吩咐道:“你去廚房給喜房那邊送點晚膳過去,跟白英說讓她伺候王妃先用著,本王估計還得忙上一會。”
流觴得令走後,裴源便開始挨桌敬酒,雖然他早早的就服了解酒藥,可還是不想自己多喝,又讓福公公給自己準備了鴛鴦酒壺,裡面一半裝了水,一半裝了水酒,倒是能糊弄不少人。
這種本是用來裝毒藥害人的東西,竟是被王爺搞來弄這種小把戲,福公公看著就想笑。
裴源到了裴澍這一桌,他是太子,能夠身份和他同桌的很少,裴源便直接在他身側的空位上做了下來,見他獨自悶頭喝酒,便低聲道:“少喝一些,本王的婚禮可由不得你借酒鬧事。”
裴澍冷哼一聲,又端起一杯灌了下去:“本宮還不至於這麼沒品,皇叔真是多慮了,您才是要少喝一些,小心晚上伺候不了皇嬸。”最後兩個字說的是咬牙切齒。
裴源晃了晃手裡的酒壺,笑道:“不勞太子操心,我不像你,絕不會做出那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