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暗暗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面對戰爭像是面對遊戲一般,他看著流觴已經提在手裡的行禮,往前跨了一步,伸出兩指快速的在流觴兩肩各點了一下。
流觴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源,他張了張嘴,卻是一點聲音也沒發出,裴源摸了摸他的頭:“不過是四個時辰,到時我們已經差不多到了英州的地界,你也不必再追,好好幫著王妃守著王府。”
沈佳禾見裴源一個人從流觴的房間裡出來,心下了然,只吩咐白英道:“我們走後,你去流觴那裡看著他,若是有什麼事,就去找福公公。”
白英愕然的看著沈佳禾:“流觴不去了嗎?”
沈佳禾點了點頭:“王爺不捨得讓他跟著一起去吃苦。”
白英鬆了口氣,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福公公一早就備好了馬車,沈佳禾卻是沒用,只換了一身簡便的衣服騎馬跟在裴源身邊,時間尚早,兩人慢悠悠的穿過大街去往校場,一路上沈佳禾心頭萬千思緒,卻是一句話也沒有。
行至校場附近兩人就要分開,裴源翻身下馬,又將沈佳禾抱了下來,抬手碰了碰她的臉:“等我回來。”
沈佳禾重重的點了點頭,也不敢開口說話,只目送著裴源牽著馬走進校場,直到看不見人影了之後,才將馬拴在一旁的驛站,自己則登上了附近的城樓。
另一邊沈佳惠也乘了去校場這邊的馬車,施將軍和施向傑已經在半個時辰前出發過了,她擔心被他們發現,這才晚了半個時辰出門。
等人全部到場之後,施將軍開始帶著裴源及施向傑站在校場的點將臺上清點人數,分配馬匹和戰袍。
等一切全部備齊之後,為了鼓舞士氣,施將軍則需要帶領所有將士們進行宣誓,慷慨激昂的誓言在校場上空飄蕩,即便是城樓之上的沈佳禾,也能感覺到那種蓬勃恢弘的氣勢。
皇上是在宣誓之後才在百官的簇擁下來到點將臺之上,祭臺早已搭好,他要替這場出征進行祭祀儀式。
軍旗獵獵,皇上用早已備好的羊血灑向旗幟,戰鼓緊接著隨後敲響,鼓聲震耳欲聾,期間皇上更是高聲宣讀了琴氏一族的三大罪狀,一時間氛圍達到了定點,校場內計程車兵們恨不能現在就殺向邊境,用琴氏一族的血來祭奠自己的同胞們。
沈佳禾看著皇上在大總管的指揮下開始上香時,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回過頭見是沈佳惠,不由有些驚訝。
“大姐夫不是說姐姐不來的嗎?”沈佳禾忙上前攜著沈佳惠。
沈佳惠往校場的方向扯了扯嘴角:“是瞞著他來的,他不同意,我便去求了婆母。”兩姐妹握著手,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校場方向看去。
皇上祭祀,身為太子自然是要跟隨在左右,他一早便發現了城牆上的倩影,此時趁著皇上跟士兵們說話,便又抬頭衝城牆上看去。
她們正望著校場一動也不動,離的有些遠,可臉上的神情還是能夠看得一清二楚的,順著兩人的視線找過去,裴澍便看見了軍隊前面站著的施向傑和裴源。
此時裴源的眼神也正穿過所有人群望向城牆,兩人眼中似乎只有彼此沒有其他,裴澍只覺得兩人的視線都灼熱的厲害,忙撇過頭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