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禾上前摟主沈母,輕聲安慰:“女兒不委屈,有一心維護我的家人在身邊,女兒又怎麼會委屈,只是我們若是一時衝動得罪於他,相府這一大家子或許都會被我們連累,母親,即便是要討個公道,也要慢慢計劃,女兒相信那樣的人,上天不會讓他有好下場的。”
沈佳禾勸了半天,沈母才漸漸收了眼淚,只是不相信女兒是真的沒事,連忙又譴了小廝去喚府醫過來,替沈佳禾細細的檢視一番。
“夫人放心,小姐只是略微有些血虧,想來之前應當已經服過一些藥了,身體沒有大礙,後面只要好好的食補一番即可,不用再喝藥調理了。”府醫收起脈枕躬身回覆道。
沈母這才放心下來,待送走府醫,又連番囑咐沈佳禾好好休息,切莫多思多想才帶著丫鬟回去。
等沈佳禾躺下以後,還能聽見沈母在院子裡細細囑咐丫鬟們要好生照顧自己。
傍晚沈相從外面回來,從夫人那裡得知女兒經歷的一切以後,只覺得氣血上湧,連連咳了幾聲。
“快給老爺倒茶。”沈夫人一面吩咐著下人做事,一面趕緊給沈相順了順後背,見他臉色好了一些才又開口,“你也別太生氣,所幸女兒已經回來了,往後我們對她好好補償一些就是了。”
“是我的錯,”沈相沙啞的聲音傳出來,“當初我顧忌著宮裡面的那位,害怕若是不同意女兒回去,會引來天大的麻煩,卻不想竟是將女兒送進虎口。”
沈母嘆了一聲:“這又怎麼能怪上老爺,皇家的人還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更何況當初你又哪裡知道康王爺和那個寵妾竟是如此心黑之人,總之現在都過去了。”
晚膳時沈相派人喚了沈佳禾和他們一起用膳,對於她被休回來之事隻字不提,一家人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的吃了一頓晚飯。
只在飯後沈相藉著散步的藉口,將沈佳禾一路送回小院:“晚上好生休息,若有什麼需要儘管跟你母親說,我們堂堂相府,斷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女兒。”
沈佳禾知道古代即便是父女之間也不存在擁抱這種事,便只福了福身子:“女兒知道,父親放心。”
待沈相離開,沈佳禾進了自己屋子,見屋內的桌子上堆滿了東西,不由得問向一旁收拾床鋪的白薇:“這都是什麼?”
白薇將軟枕放好才回過頭:“都是大少爺和二少爺送來的東西,聽他們院裡的小廝說,兩位少爺每次出去,只要碰到有好玩、好看的小玩意,都會買回來收著,就等小姐有天回來送給你呢。”
沈佳禾拿起一根點翠的簪子,照著銅鏡往發上比了比,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白薇站在一旁將那一桌子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整理出來,看著沈佳禾翹起的嘴角,也跟著感慨道:“兩位少爺對小姐可真好!”
“是,他們對我真好。”沈佳禾將手裡的簪子反覆看著,“這裡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
這裡是她的後盾,是她的靠山,是她覺得在外受了委屈可以回來哭訴的地方,這是穿越 而來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她忽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了裴源,他並不是相府的人,跟自己也無親無故,可是他卻像她的家人一樣,無私的給予她很多很多的幫助,也不知道他此時在做些什麼,那封信流觴交給他了嗎?
夜已經深了,沈佳禾不習慣有人在屋裡守夜,白薇將東西收拾整齊便回了自己屋裡睡了。
沈佳禾將燈火熄滅以後,想到往常這個時候自己還要走上一段暗道才能睡覺,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再抬眼時,看見窗前人影浮動,下意識的喊了一句:“是流觴嗎?”
從流觴那裡接過沈佳禾給自己寫的信,當即便有些後悔沒有去送她,後來想想他們同在一個地方,又不是沒了再見的機會,這才讓自己釋懷。
等到夜裡估摸著沈佳禾要休息了,這才帶著東西過來看她,卻不想竟是聽見她喊著流觴的名字,當下便有些吃醋:“那小子若是知道你這麼惦記他,一定很開心。”
沈佳禾聽出是裴源的聲音,臉上便浮起一層笑意,點了燈邀請他進屋裡坐下,才笑道:“上次回相府,他受你的命令守了我一天,這會當然還會以為是他,是我沒想到你會有空過來。”
裴源心裡稍稍安慰一些:“只是有些不放心你,白天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下,便沒來得及送你,左右無事就過來看看。”
他開啟自己隨身帶來的一個盒子,沈佳禾見裡面都是一些上好的藥材,連忙推辭道:“這些都太貴重了,大夫也說了我身體沒有大礙,不必再吃藥了。”
裴源點了點頭,東西卻沒收回:“不吃藥也好,不過這些你留著讓丫鬟們給你做成藥膳日常吃著也是好的,若是實在不想吃,送給沈相和沈夫人也行。”
知道他是絕不會收回送來的東西,沈佳禾也就不再推辭,她抬眼看著裴源,認真的告訴他:“顯王爺,倘若有一天我能幫到你什麼,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毫不猶豫的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