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禾啞然失笑,短期之內她還真不會考慮再次婚嫁的事情,見此奶孃只好岔開話題:“奶孃是真的為你高興能及時抽身,當初還擔心你會有什麼都放在心裡忍著,若不是我這年紀大了,早先是想跟著你一塊去王府的。”
有這樣一個相當於母親一樣的人關心自己,難得的心思又是如此通透,並沒有覺得她自請下堂是一件多麼自甘墮落的事情,當下便傾身上前抱了抱這個老人。
等到午膳時間,沈佳禾心情好難得多吃了一碗米飯,沈母見了又是高興又是難過:“我的女兒真是受苦了,在王府竟是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
想到自己在康王府砸廚房的日子,竟然已經大半年前的事情了,沈佳禾想著便笑了起來,溫聲安慰沈母:“只是家裡的飯菜更好吃一些,女兒心情開闊才多吃了一些,康王倒也沒有連伙食都虧待我。”
沈相在桌下用腳碰了碰夫人,壓低了聲音:“女兒開開心心吃個飯,你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沈佳玦打著哈哈將一塊排骨夾去沈佳禾的碟子裡:“喜歡就多吃些,等哥哥休沐再帶你下館子去。”
午膳過後沈相將沈佳禾帶去了書房,沉思再三才開口:“今日早朝結束,皇后身邊的徐總管將康王請了過去,想必是皇后知道了你們的事情,應當是要責問他的。”
“他們是母子,即便是裴澍做了再多的壞事,皇后也不會怎麼樣,不過嘴上責罵幾句而已,不過這些都跟我們沒關係了。”沈佳禾雖然跟皇后接觸不算多,但也大致能想到她會怎樣對裴澍。
沈相點了點頭,斟酌著說出自己的顧慮:“你能這麼想就對了,不過為父擔心的是皇后會不會再一次讓裴澍過來道歉,想要把你……”
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沈佳禾也能理解沈相的擔心,直接搖頭道:“琴小雙如今懷有身孕,即便是皇后想,康王應該也不會走這一步。何況,即便是他們母子都要重來一次上次那樣的事情,女兒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沈相鬆了口氣,點頭道:“如此最好,你能心性堅定,為父就放心了,這次不管如何,父親都不會讓你再一次羊入虎口。”
沈家父女在書房談話的時候,裴澍剛剛被皇后喊進內殿,先前裴澍下朝被徐總管叫走,可是並未直接見到皇后,而是被吩咐跪在外殿,等候皇后召見。
直至用完午膳,連嬤嬤在一旁不斷為裴澍求情,皇后才點了頭鬆了口,吩咐徐總管將人帶進來。
看著跪在下面的裴澍,皇后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跪了這麼久,你可知道你錯在哪了?”
裴澍低著頭,不敢直視皇后的眼睛:“不該休了沈佳禾!”
皇后連連拍了三下椅子扶手,對著裴澍吼道:“那是沈家嫡女,沈相的女兒!母后是費了多大的勁才讓太后出面促成此事,你倒好,居然接二連三的將人休了。”
裴澍辯解道:“兒臣也不想休了沈佳禾,可是兒臣也是不得已,兒臣……”
“不得已,你跟母后說不得已,你知不知道沈佳禾給你帶去的是什麼,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是朝堂上的三員猛將,是你的左膀右臂,是你通向那個寶座最有利的階梯。”皇后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她從上位走下來,站在裴澍面前:“就因為那樣一個女人,一個除了一張臉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你就將自己的一大臂膀砍了下來,裴澍,你到底是不是本宮的兒子。”皇后道。
“琴小雙懷孕了,”裴澍道,“母后,她好不容易懷了我的孩子,我好不容易要迎來我的長子了,您讓兒臣該如何選擇?”
皇后怔了怔,原本想要說出將琴小雙趕快解決的話,被堵在了喉嚨口,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裴澍,低聲問了句:“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兒臣已經請了多名太醫確診了。”裴澍趕忙回道。
這個她盼了許久的皇孫,居然被琴小雙懷上了,皇后即便在心有不甘,最後仍只能揮揮手讓裴澍回去。
休了沈佳禾本就讓裴澍一直在後悔,如今被皇后一席話說教的,更加悔恨自己當初的決定太過匆忙,沒有好好計劃一下。
琴小雙知道他從宮裡回來以後心情不好便送了東西進來安慰,可裴澍看到她以後心裡卻更加不是滋味。
琴小雙將東西放下後便識趣的退下了,如今沈佳禾一走,即便是他心裡再不喜,那個女人也是不會回來的,而自己終有一天會坐上王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