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澍卻直接打斷她:“這事你別操心了,你如今身子不好還是要多休息,我心裡已經有數,不用擔心。”
等琴小雙離開,裴澍喚來阿萊近前:“你去查一查,這事最早是從什麼地方傳出去的,找到以後花點銀子將這事趕緊壓下去。另外安排一些人出去散播我和王妃乃是和離,並未是本王單方面休妻。”
阿萊得了吩咐立即出門去辦,卻不想查了一天都沒能查到最早散播謠言的人,只好先花錢買通了各大酒樓說書的,讓他們先幫著康王說說好話。
可讓裴澍萬萬沒想到的是,之前側妃僭位的流言不僅越演越盛,他花錢讓身邊小廝出去壓制訊息和散播訊息的事情也被人抖落了出去,等於是完全坐實了這些流言。
原本還有一些不相信裴澍寵妾滅妻的人,這下子對於裴澍也開始重新審視起來,更有官員正妻在家裡各種叮囑自己的夫君,讓他們在朝堂上離康王爺遠一點,以免染上不正之風。
反倒是被休回家的沈佳禾,成了所有人憐惜的物件,不僅無一人說她的不是,反倒是說康王有眼無珠,明明就有傾城的珠玉在旁,卻非要看上那灰濛濛的瓦礫,當真是一個傻子。
而京城裡的官宦人家考慮的自然更多,沈佳禾之前在馬球會上的驚人馬術,和皇家圍獵上的傾城一舞讓很多官家主母都記憶猶新。
即便沈佳禾現在是下堂妻,可她不僅有才有貌,最重要的還是相府的嫡親女兒,現在相府都沒覺得女兒丟人,還比之前更寵上幾分,更有她兩個有本事的哥哥,背景不可謂不雄厚若是結上這樣的親家,那可絕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這段時間,相府的大門都讓前來跟沈佳禾提親的人給踩斷了,不過都一一被沈母出言婉拒了。
這日施將軍府上的三公子施向傑也來了府邸提親,施家在朝堂上的影響力比之沈相可謂是更高一些,他們家的功績那可是全靠打下來的。
沈母亦是覺得這門親事不錯,況且能跟施家結親,即便是皇后和太后心裡不舒坦,也不敢出手阻攔,於女兒也是一件好事,便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去問了問女兒自己的意見。
沈佳禾聽完沈母的考慮,雖然並不打算和施向傑有些什麼,但是不想得罪施家便親自去跟他解釋了一番:“佳禾先要多謝施將軍和夫人,可如今我剛剛脫離康王府,對情愛一事已然是心灰意冷,無心再嫁,還望施公子能夠諒解。”
施向傑對沈佳禾雖然也是心生佩服,可並沒有生出愛慕之情,若不是秉承父母之命,根本不會來走這一趟,這時聽見沈佳禾開口拒絕,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施向傑起身告辭,沈佳禾便吩咐了管家好生將人送出去,兩人快到大門口時,施向傑遠遠地看見一個穿著藕荷色襦裙的姑娘正帶著丫鬟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女子笑意嫣然,裙袂翩然之間身形靈動,像是一隻蝴蝶正在蹁躚而來,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相府還有一位姑娘嗎?”
管家抬頭看了看,笑著答道:“那是我們家的大小姐。”
她手裡拿著一隻蜻蜓紙鳶,似乎正從外面遊玩回來,許是還沒盡興,這會紙鳶拿在手裡,線團還捨不得收下來,留了兩三尺長在外面,可是入府以後兩邊都是梧桐,一個不小心,蜻蜓便被纏在了樹上。
她著急的不行,一面指揮著丫鬟去找小廝搬來梯子,一面努力伸了手去夠,施向傑覺得可愛,當下便笑了起來:“我來吧。”
他身高比沈佳惠高了很多,自己一伸手就將蜻蜓拿了下來,轉身遞給她的時候,見她臉上一抹嫣紅,又忍不住翹了唇角:“現在可不是放紙鳶的好時節。”
沈佳惠福了福身,抿唇道:“所以玩的不盡興就回來了,打算在這院子裡玩一玩,看來更不妥。”
“等以後有合適的天氣,我來帶你去京郊放紙鳶,那裡地闊、風景也好。”話一落音,施向傑便暗暗後悔,自己實在是太唐突了,怎麼就對第一次見的女子說出了這樣的邀請,豈不是讓對方覺得自己輕浮孟浪。
沈佳惠像是愣住了,就在他要出言道歉的時候,卻又見對方紅著臉為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頓時欣喜若狂,恨不能直接反身回去告訴沈夫人,自己要跟她的大女兒提親才好。
兩人站在梧桐樹下又說了一會話,待施向傑離開以後,沈佳惠才跟管家打聽起這個人來。
“回大小姐,這是來跟二小姐提親的,是施家的三公子。”管家躬身回道。
沈佳惠臉色的紅色卻是瞬間退去,變得白了幾分,她將手中紙鳶往丫鬟手裡一塞,吩咐道:“我去二小姐院裡,你們……你們不用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