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退有禮,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拘束,讓在沙場上待了半輩子的施夫人很是喜歡,沈佳惠溫婉和善倒是比沈佳禾的明媚張揚倒更得施夫人的心。
要等到見過兩姐妹以後,施夫人才能明白為何兒子會喜歡沈佳惠,她養了那小子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瞭解自己兒子的喜好。
可心裡到底是記著那剋夫的言論,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決定,但是沒想到在遊船快要結束的時候,沈佳禾會主動找到她想要單獨聊一聊。
“施夫人,”沈佳禾先是向施夫人福了福身子,才在她對面坐下來:“姐姐和貴府公子的事情,想必施夫人已然知道,今日佳禾是想跟施夫人誇一誇姐姐的。”
施夫人倒是沒想到沈佳禾會直言直語,便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了出來;“外面有些傳言,想必二小姐也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二小姐也別怪我們太過小心。”
沈佳禾搖了搖頭:“怎麼會,佳禾自然是理解的。只是當年我姐姐和向家乃是自小就定下的親事,所以即便是知道向家沒落,無父無母的向陽染上疾病,父親還是讓姐姐嫁了過去,目的是想為向家留下一兒半女,也就無愧於向家。”
施夫人暗暗心驚,竟不知道里面還有這麼多的事情。
沈佳禾端起茶盞潤了潤嗓子才又繼續:“可我們也不曾想到向陽的身體已經很差了,甚至於當天的拜堂都無法完成,姐姐本想出家修行,是母親捨不得女兒才好言勸她留了下來。竟不想讓姐姐落了一個剋夫的名聲。”
“姐姐和三公子恪守知禮,若是施家覺得這門親事不合適,我們也絕不會說什麼,施夫人可以儘管放心。”沈佳禾最後看著施夫人說了一句。
事情已然解釋清楚,可是對方信還是不信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施夫人笑了起來,心裡也放下一塊大石:“二小姐,相府如此重情重義,能夠跟你們沈家結為親家,相信是我兒的造化,更何況你的姐姐,我也是十分喜歡的。”
沈佳禾也終於放下心來,隨後跟施夫人告辭以後,帶著沈佳惠去了茶館喝茶。
樓下正有人說書,沈佳禾仔細一聽,頓時覺得好笑,因為他說的正是康王府側妃僭越,
沈家好女自請下堂的故事。
沈佳惠也覺得好笑,一回去就忍不住跟沈母說起了這件事:“沒想到妹妹這事還成了京城裡說書人的話本子,他們倒是也不怕康王府的人找他們麻煩。”
“眾口鑠金,何況法不責眾,現在滿京城都這樣說,康王爺沒有辦法,聽你們父親說他最近很是夾起尾巴做人,朝堂上甚至都不敢看你們父親一眼。”沈母聽說以後心情也是極好。
沈佳玦從外面走了進來,高聲喊道:“這有什麼,你們都不知道東大街做酒樓生意的一位商賈女兒,前段時間聽說了妹妹的事,結果有樣學樣,回了孃家後也吵著鬧著要自請下堂,惹得丈夫後悔不跌,親自背了一捆荊條去她孃家才將人哄了回去。”
沈佳禾倒是沒想到自己對這裡女性的影響會這麼深,可她覺得這是一件好事,至少有一部分女人不再忍氣吞聲,可以選擇過上自己想要過日子。
沈佳禾心情好,話便比平日裡多了一些,抹黑溜進院子裡跟她下棋的裴源,看著她喋喋不休的樣子,竟是覺得有幾分可愛。
沈佳禾想到今日跟施夫人的一番談話,約莫著姐姐的好事就要近了,便將此事裴源提了提。
“施家?”裴源落下一子,皺眉道,“你先別高興太早,這事恐怕不會這麼順利。”
沈佳禾皺眉,不解的問道:“怎麼會?施向傑和姐姐兩情相悅,施夫人也相信了我說的,還說十分喜歡我的姐姐”
“跟這個沒關係,”裴源跟她解釋道,“你還不知道施將軍是我舅舅吧,他們家軍功顯赫,我舅舅又是重兵在握,朝堂上也是極有威望,皇上是不會想看到他又找了一個同樣強大的岳家的。”
見沈佳禾還是不明白,裴源又說的更加淺顯一些 :“將軍府和相府,是朝堂上的兩把利劍,自古以來都是水火不容,也是皇上制衡朝堂的手段,如今兩家要是結為親家,影響巨大,怕是會橫生枝節。總之你最近要千萬小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