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就將那一根明晃晃的銀針扎到了魏未的傷口一側,痛的昏迷中的她眉頭更加緊皺了些。
入體一彈指的功夫,張大夫就將銀針抽了出來,捏著針頂放到曳動的燭光下仔細端詳起來。
那銀針自底尖逐漸上升出一抹黑,看到那黑了半截的銀針,江辭急的發問:“張大夫,我家夫人她……可還好?”
第一次稱呼姓魏的為夫人,江辭還有些羞怯,但現在可不是臉紅心跳的時候,眼下所急,是這丫頭的性命!
“放心吧,江公子,雖說少夫人是被毒蛇所咬傷,不過按當下趨勢來看,並未危及性命。少夫人應是平日有練武,體格健朗,經脈尚且平穩。一會小的寫一副藥方您吩咐下人將它拿去給我徒兒,從鴻醫堂抓些藥來小火煎燉三個時辰,不出三日,保證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夫人。”
聽張大夫一席話後,江辭才將懸著的心漸漸放下,嗯?等一下?剛才張大夫說這傢伙練過武?沒想到她除了會吃還會別的啊……
“那依您所看,夫人她為何還昏迷不醒?”
張大夫嘴角露出一絲笑,接著慢條斯理地說:“小的剛見少夫人這副傷勢時,本以為昏迷是因受蛇毒和神氣遭損的影響,而小的剛才測驗了一番,才發現少夫人神識清晰,至於這昏迷不醒嘛……應該是被嚇的。”
什麼!被嚇的!若是平時的江辭,定會生一番氣,不過如今,只要她沒事就好,安康萬吉。
張大夫還沒等江辭接下話,就又走到他那寶貝藥箱旁,從中拿出一把莫約手掌大小、娟細的一柄小刀。
“哎哎哎!張大夫,您這又是要做什麼?”
這個張大夫,號稱人狠話不多,今日一看,果然不假!每次行動前,都不帶解釋的,這些舉動沒少嚇壞一些病患。
“您既然請小的來,就應該相信小的,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還有勞您吩咐下人燒一壺滾燙的沸騰之水。”
雖說這張大夫總給人一種半吊子郎中的感覺,但他的確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神醫,一雙聖手,能起死人肉白骨,如今把魏未交付給他醫治,乃為最好的方法。
江辭只得按照張大夫所言下去囑咐了下人,回來時,張大夫已經動完了刀,在魏未被咬的患處劃了一“十字”,擠出了些烏黑的毒血,這時,她的臉上才稍微有了血色。
江辭有些畏血,每次自己流血受傷都會緊張的要命,便不敢去多看她的傷口,只敢時不時抬起眼眸瞟幾眼。
丫鬟端上熱水來後,張大夫拿起擱放在盆邊的帕巾浸泡在水中一會,拿出扭幹去擦拭了魏未的傷口處,再次放到盆中時,水中頓時暈染開一片黑紫,印的盆地花都轉眼褪變為黑月季。
“再多下去燒幾盆水,替少夫人擦身,特別是傷口患處,不過定要用乾淨的帕巾,避免出現感染。”張大夫向丫鬟囑咐道,丫鬟行了個禮便端著盆快步下去了。
緊接著,他轉身拿出藥箱裡一張宣紙,又摸出一隻筆和一碟墨盤,埋頭寫了起來。
一旁的江辭不由得感嘆:這張大夫的藥箱還真是個百寶箱,什麼都能摸出來呀。
“公子,這就是藥方,按上面寫示的來辦便可。”龍飛鳳舞地於宣紙上寫了一會,他便將藥方遞到江辭手中,拎起藥箱就要走。
江辭忙叫住他:“張大夫,您這是要去哪兒?我……夫人她沒事了嗎?”
他雙手於空中交叉,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地說道:“您就相信小老兒吧,您的寶貝夫人沒事了,小老兒這下當然是回家睡覺了呀!出來時本以為很快便能趕回去,沒想到花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哎,看來小的那被褥又得重新捂熱乎咯,娘子不在家都沒人替捂被窩了。”
張大夫有些戲謔不正經的回答,說完就自顧自地走出了院。
哎,這個張大夫,還真是個老頑童,但願你真的能平安無事吧,一斤肉都不能掉的那種哦!
江辭坐到魏未身邊,看著她熟睡的臉龐終於展開了眉眼,淺淺的溢位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