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著的青袍此時也走到了齊衛楠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齊衛楠,你就放開她,聽聽她的解釋吧,倘若她真想對咱們行什麼圖謀不軌之事,還會熬湯藥解我們的藥效嗎?”
被青袍那麼一提,齊衛楠才注意到了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湯藥,便鬆開了夢孃的手肘,憤憤一揮袖擺“呵,那小爺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若是還敢騙我們,別怪我們不客氣!”
“夢娘不敢!”她顫抖著身子將事情全盤托出,包括邪道士收取村中屍首煉就活死人的事,以及如今她丈夫正帶著齊衛楠的五具屍首趕往蝕骨洞的事。
“他奶奶的!你們還真是沒心沒肺的東西!你們知不知!其中有具屍……”
齊衛楠聽後,怒不可遏,兩手狠狠拍上木桌,將剩餘的湯藥全都震跌出碗中,眼眶中已是泛起猩紅。
此刻,她的五臟六腑都似被攪作一團般難受,一想到已回了主神的葛燁再次被推到懸崖邊緣,就更是心臟隱隱作痛。
而接下來的話,更是令她痛恨上幾分。
“有一具,已有生命跡象的屍……”夢娘接過她未說完的話,聲音雖是細微,但一字字都扎進齊衛楠心中。
她有些失了智地朝夢娘怒吼“你們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把他帶走?!而且,你們的孩子是孩子,我的那五具屍,就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他們也有爹疼,有娘寵!生前被國主的貪心害死了一條命,死後,還要被邪道士拿去當作傀儡嗎?!”
夢娘被她說得徹底崩潰,倚靠在竹木牆上撫額痛哭。
不過齊衛楠才不會因幾滴眼淚原諒她,她向來是獨來獨往慣了,說她鐵石心腸也好,冷若冰霜也罷,反正聖母、白蓮花從不是她的人設。
“哭什麼哭!如今是給你哭的時候嗎!別哭了!小爺問你,他們走多久了,蝕骨洞的方向往哪走?!”
聽到耳畔的聲音,夢娘才收了收情緒,擦拭去淚花同他們道來。
“道長,我夫君他們走了莫約有半個時辰了,至於這蝕骨洞的方向,夢娘也不知很清楚。不過那條路老輩人都說陰氣很重,一路上都是枯藤烏鴉,且那條路平日裡壓根無人會去,想必夫君他們的腳印尚且清晰,您們順著腳印的方向去,應該不會有錯。”
聽她那麼一說,齊衛楠還是不免得有些懷疑,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另一個圈套?
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眼前的人已是欺騙過他們一次了。
“那行,那你跟著我們去!”
為防止他們再次設套,齊衛楠便提出讓夢娘隨他們同行,就算溫龍他們真想耍什麼花招,也算是手中有個人質。
夢娘知曉齊衛楠的擔憂,便也答允了去,於是,他們四人便沿著溫龍他們的足跡,朝著蝕骨洞的方向追趕前去。
此時的齊衛楠,也終於明白了在趕屍所時蜀斂同她所言的道理。
身為趕屍者,不僅是幫遊子歸鄉,助亡人安息,解親人心愁,更是攜帶著委託者們的信賴。
這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亦是膽小如鼠的齊衛楠勇氣的來源。
齊衛楠步履如風,眼神堅毅,手中緊握住那把桃木寶劍,於她的內心深處,一直迴盪著一句話。
“上山打老虎,你們放心,阿楠,一定會帶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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