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顏伸出白淨修長的手指輕撫被捏得痠痛的臉頰,嬌嗔喊道“小道士,你下手可真重。”隨後,朝她伸出了手掌,“勞煩將那系魂鈴交予我看一看。”
“小爺的法器,怎容你說看就看!”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道,不過如今系魂鈴已受損,就算是花如顏真想打什麼歪心思也無濟於事,思來想去,齊衛楠還是將系魂鈴遞給了她,“喏,別給小爺再磕著碰著了。”
在看到系魂鈴的全貌時,花如顏空洞渙散的瞳孔,一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
她顫抖著雙手接過已是破碎半壁的鈴,如獲珍寶般捧在手心間,不斷地用指尖細撫著上面雕刻的花紋。
“沒想到,真是是它……”
花如顏低垂著頭,額前碎髮遮擋住她的眼,只是不斷在口中重複著同樣一句話,任憑齊衛楠他們如何呼喚她的名字,也不做搭理。
“喂!你怎麼了!該不會是中邪了吧?不可能啊,小爺的系魂鈴又不是招邪的!”見狀不妙,齊衛楠伸出手握住身前人的兩隻胳膊,搖晃著她的身軀。
不過她能感受到,此時手指尖傳來的顫抖,那是來自椅上嬌人的抽泣。
順著視眼望去,只見,一滴滴斷線的珠兒陸續落下,打落在半破的鈴上,錚錚作響。
再次抬起頭來時,花如眼的兩眼已是通紅,定睛望去,都能看見她眸眼中的柔波。
“這個系魂鈴,是不是,是不是……”她越說越哽咽,似乎那是一個不能提的名字,猶豫了許久,才說出藏在心裡十二年的那個人。
“是不是傅琛給你的!”花如顏帶起哭腔,多年來建起的堡壘,在一瞬間塌敗。
她滿眼都是期待,卻也有些害怕,生怕這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熄滅而去,好在最終的結果是她所想要的。
齊衛楠點點頭“是,傅琛是我師父,不過這坑徒兒的老傢伙才不會那麼好心白送給我呢,可是我花了好大一筆銀子才從他手上買來的。”想起傅琛來,齊衛楠還有些氣憤。
跟前嬌人聽後,忽而轉悲為喜,含淚而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他,這上面的花紋是我親自為他刻的。”
可下一秒,她又低沉下頭“他送我的雪球,我一直當作孩子般照料著,十二年來,它從未離開過我身邊半步,可是,沒想到,我替他刻的系魂鈴,也只是個能夠用金錢衡量的東西罷了。”
眼下齊衛楠算是明白了,感情身前的這位,就是她師父的老情人。
也不知道這個臭老頭到底在外面欠下了多少人情債,月空盟那幾位長老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朋來客棧的這位痴情女子則是視他為此生戀、夢中郎。
但俗話說得好,愛恨嗔痴皆是苦,多情女子已碎夢。
女子向來對愛痴貪,甘願為無情男兒赴湯蹈火,亦是容易因情癲狂,說不定這花如顏早已因愛生恨,想滅了她那混蛋師父的小命,保不準這下會連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
齊衛楠不由得打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還真是拜了個“好師父”,專門給她扔爛攤子處理。
不過這世間還真是小,小到齊衛楠只想在心裡好好問候她師父一番傅琛!你到底還有多少仇人!能不能一次性來個痛快!不帶你這樣坑徒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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