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許是覺得自己這幅樣子很威風霸氣,但在無名看來,無非就是一直亂咬人的犬罷了。
“我沒那閒工夫來威脅你,我只是想把事情真相告訴你,可你卻不聽我言半個字,就一口斷定是我故意生事端,是我傷害你兒。”
就算是在替自己鳴不平,她也不著半分語調,仍是平靜如初。
話閉之後,無名便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墨綠荷包,將其重重丟到豆腐攤上。
蘇娘子見了此物,霎時間惱羞成怒,一把拽過無名的黑髮就要對她動手。
“好你個小賤人!不僅傷我兒,還偷我錢財,老孃還真是引狼入室!惹來了你這個手腳不乾淨的野女人!就讓老孃看看你這個小賤人的真面目!”
女人用盡各種難聽的詞彙辱罵著她,同時,也動起了粗。
只見她左手扯住無名的發,右手一把狠狠摘下了她的面具,且隨著面具咣噹落地之時,引來了人群中一片議論之聲。
甚至,還有小孩子被嚇得大哭。
因為她那張可怕的右臉碰巧正對著人們的視眼。
無名從未像此刻這樣慌張過,她只覺自己像一隻常年躲藏於黑暗中的怪物,恍然間忽被人從黑暗處拉了出來,接受刺眼光線的照射。
“哎呦,嚇死我了,原來真是真是長了一張如鬼魅的臉!這臉上吶,就像爬了條蛇一樣,嘖嘖,可別提多瘮人了!”
跟前的蘇娘子在見了她右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後,故意嚷嚷著嗓門朝人群大喊,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個相貌駭人的女人。
而此時,人群中也傳來了些頗為難聽的話語。
“還真夠嚇人的,別看了別看了,不然吶,晚上夢見可就不妙了。”
“怪不得要戴個面具呢,這不戴啊,哪兒敢出門吶!”
“……”
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中,帶三分驚恐,七分冷嘲。
同時,無名心中也翻滾出一些別番的滋味,是羞憤,是怨氣,更是——恨意。
她內心深處那株殺戮毒花,就在此時,從堅固的封印中掙脫出,不斷散發出的仇恨花粉,順著血管,融入身體,刺激僅存的理智。
她努力地抑制著心中想殺人的衝動,將自己的桃唇咬破了皮,她不斷警告著自己你要忍。
無名跪下身去,摸索著她的面具,可就在快要觸及之時,被一雙腳狠狠一踹,面具被踢到了遠處。
見狀,無名踉蹌著站起,去撿那自己最後的保護殼,但又是再次撲了空。
面具被半大的孩子搶先一步撿了起來,且還不忘朝她比著鬼臉“略!醜八怪!”
“把面具還我!我只說最後一次!”她壓制著內心的憤怒,抬起頭瞪視著男孩,暴起青筋的拳頭,是她最後的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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