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緣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竟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許是後悔沒能及時向她道出一句感謝。
在他替自己處理完腹部的傷口後,便強撐著身子站起了身來,在屋中四角尋找著裝有化青筆的木盒,可是尋找了一圈過來,也沒能見到它的半個影子。
“糟了!我的包袱呢!”清緣急得滿頭大汗,帶有鹽分的汗珠微微滲進止血帶中,驀然間,一番刺激性的疼痛席捲而來。
只不過這些疼痛,仍是無法阻擋他尋找的步伐,因為那是,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而就在此時,屋門被輕輕開啟,手持清粥白饃的無名見狀,急忙放下手中東西,快步走到他的跟前來“你要我說多少遍,以你如今的這副身體,是不能肆意走動的!”
她的聲音中帶幾分怒氣,急速起伏的呼吸憤然打在清緣的臉上。
清緣此時見了她,顧不得距離貼的極近,連聲詢問著“女施主,請問您看見小僧隨身攜帶的那個木盒了嗎?”
無名聞之,火氣更上一層,十分不能理解地呵斥起他“就為了一個木盒子,你就連自己安危都不顧了嗎?!裡面究竟是藏有什麼,竟令你命都不要!”
“裡面……”清緣一時間激了動,險些將木盒中裝有的東西來歷告知於她,幸虧是及時收住了嘴。
而無名也看出了他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便不再去追問“行了,你也不用告訴我,我對你的東西,一點也不感興趣。”
她邊說,邊從袖口中掏出了清緣的木盒“我知道此物對你而言很重要,於是乎,在你昏厥之後我便隨身帶在了身上,既然如今你醒了,那我也可以物歸原主了。”
無名將木盒遞到清緣的手中,隨後又伸手指向了床榻“回去躺著。”她的語調雖沒有絲毫起伏,但卻充滿了不容抵抗的堅定。
小和尚知道,自己又惹得這位好心的女施主擔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踉蹌著步伐乖乖躺會了床上去。
見這不把自己小命當回事的小和尚終於老實了下來,無名才稍稍緩了口氣,端著已經半涼的白粥和饃饃走到他跟前。
“這附近比較荒涼,只有這些,你將就吃吧。”她將吃食遞到了榻上人的手中,緊接著,便打算離開。
可哪料,這不爭氣的肚子,竟是在這個時候“咕唧”了一聲。
“女施主,您一定也餓了吧。”小和尚笑了笑,喚住了她的腳步,“小僧才甦醒過來,也不大有胃口,這粥和餅,您就拿去吃了吧。”
“不必了,你吃便是,我一會餓了會自己買來吃的。”無名平靜著聲音答覆著清緣,隨後,便隻身離開了屋。
其實,不是無名不想吃,她是餓極了的。和帶有盤纏的清緣不同,她是身無分文地出了楚城的。
幸是路上替一戶人家抓了一個小毛賊,得了些銀子,不然,也不足以支撐她走到洛河一帶。
可自己身上的銀子,都拿去給清緣看病買藥、住客棧去了,如今衣兜裡僅有的幾塊銅板了,也拿去給他買了吃食,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銀兩來供自己吃喝了。
“看來,我必須趕忙找個差事了。”無名出了客棧的門,微微仰頭看著火辣辣的太陽緊蹙了眉頭,隨後便快步向著繁華的洛河市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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