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的聲音,他便轉過頭來,詫異地望著兩名護士和兩個小姑娘。
“她們……”見兩名護士露出有些莫名其妙的神情,然後便匆匆轉身離去,程本和察覺不對,微微皺起眉頭。
“抱歉,用了一點小手段,讓這兩位護士引我們來找您。”王婉柔微笑說道。
“手段?”程本和立刻了然,“原來是太原王氏的小姑娘……那旁邊的這位是?”
他的目光投向旁邊的邢沅芷,後者淡定地行禮問候:“河間邢氏,邢沅芷。”
“邢家清鳳,我聽說過你的名字。”程本和點了點頭,在床邊坐了下來,笑道,“所以,你們來找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是這樣的……”邢沅芷剛想說話,就看見程本和將手一擺,指向窗邊桌上的圍棋,說道:
“不過,你們來得正好,我的棋友最近剛好暫時離院,所以……”
“……能否陪老朽手談一局呢?”
“樂意之至。”王婉柔微笑說道。
兩人在椅子邊上落座,邢沅芷則為兩人鋪開棋盤,放好棋簍。
程本和執白先行,王婉柔執黑隨後。兩人下得很快,落棋幾乎不假思索,廝殺爭鬥極其膠著,顯然都不是什麼半吊子的業餘水準。
十幾手過後,程本和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你這是?”
“不是太原王氏的棋路。”王婉柔輕聲回答,“自己琢磨的。”
“有意思。”程本和便笑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王婉柔。”
“原來是王丞相之千金。不過你這棋風,殺伐太過……倒是與令尊的內斂風格截然不同。”
“摧枯拉朽而已,何嫌殺伐過甚?”王婉柔微微一笑。
邢沅芷聞言心思微沉,然後就看見程本和哈哈哈地笑起來:
“好!好一個摧枯拉朽!年輕人裡像你這樣鋒芒畢露的,確實已經不多了。至少我程家的後輩,就沒一個敢說出你這樣的話來。”
“神都程氏已是日暮西山,如老驥伏櫪,其人縱有壯心,如之奈何?”王婉柔再次說道。
“唔……”程本和手捏白子,沉默不語,似乎沒辦法反駁面前這位趾高氣昂的小姑娘的話,突然便聽見旁邊的邢沅芷說道:
“若真說日暮西山,卻也未必。程清河之子程晉陽近日歸宗,年方十八出頭,以九品中的血脈在定品測試環節,獨身打出風雷魚龍劍陣,以一百劍破一百三十靶,無一失手,算不上是鋒芒畢露嗎?”
“程晉陽?”程本和微微一怔,霎時便明白來龍去脈,笑道,“我都快忘了有這個孫子了……所以,他最近重新歸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