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族人們離開太原王氏的族地,謝球度便發覺其他族人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顯然對剛才的變故根本猝不及防。只有父親的表情依舊溫和帶笑,絲毫沒有惱怒或意外。
“父親。”他鼓起勇氣,叫道,“我……”
“球度啊。”謝安石溫言說道,“你也要重新振作起來,不可以再放浪形骸下去了。不然這世間的好女子,未來怕是真沒幾個會看得上你。”
“是。”謝球度鬱悶說道,用袖子遮住臉面,羞慚不已。
“謝公!”身後突然傳來叫聲。謝安石轉過身去,便看見謝雍野帶著謝令姜,從王氏族地裡匆匆趕來。
“三叔。”見謝安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謝令姜便怯生生地叫道,裝出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來。
畢竟我只是個三歲的小孩子嘛……
“令姜。”謝安石微笑說道,“你很不錯。”
謝令姜:?
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謝安石便拍了拍她的頭,哈哈大笑起來:
“玉樹生於庭院,芝蘭長於階前。我自問腹中才學不落於人,怎麼到了子孫後代,卻完全被大哥比下去了呢?”
身後的謝氏族人立刻議論起來,看向謝令姜的目光裡有莫名的豔羨情緒。
眾所周知,謝令姜的大哥謝幼度,被謝安石非常看重,曾稱其為“謝家寶樹”。
所謂的“玉樹生於庭院,芝蘭長於階前”,分明是在指她哥和她兩人,也就等於贊她是“謝家芝蘭”,才華氣度不遜其兄。
這是相當高的評價。至此之後,謝家芝蘭的名號,怕是要在扶風謝氏族地裡流傳開來了。
“謝公。”謝雍野上前半步,與謝安石低聲說道,“我與那人交手,他……”
“不急,回去再說。”謝安石輕拍他的手臂,隨後向前一指,笑道:
“興致已盡,當歸。”
扶風謝氏這邊走了個乾淨,庭院裡剩下來的王氏族人也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聽剛才兩人的對話,似乎是王公之女婉柔與謝安石長子的婚事,告吹了?
“王公。”過了半晌,才有人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起此事。
王茂弘沉靜地聽他說完,笑道:
“婉柔的想法,我也不知。不過看謝家大郎的意思,大概是和婉柔交談,被她欺負了一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