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綺拿起毛筆,從容沾墨,信筆揮灑,很快三個草書大字……真看不出是三個字,反正就是連成一片的鬼畫符,也認不出寫的是個啥。
“酌理師物,錦綺這手草書簡直妙極,只是過於飄逸神遊,未必適合兵家雄魂,何妨我來再寫一幅?”褚青青出來說道,於是崔小娘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孫無終等人當然已經習慣了,聞言立刻轉進說道:
“請這位夫人也賜下墨寶!”
褚青青拿起毛筆,表情肅然,唰唰唰三個大字,勾畫鋒利,骨架雄健,看得孫無終等人忍不住叫了個好。
這字殺氣騰騰,如刀劈斧削,看著就來勁兒,比前面兩位夫人寫得可好多了!
於是邢沅芷和崔錦綺的臉色都有些差,程晉陽則是連忙打圓場。
“很好,沅芷的字放軍營外頭,錦綺的字放參謀室裡頭,青青的字就放在校場吧。”
“大人英明。”參軍們齊齊拜倒。
視察完畢,帶著三個姑娘飛回建康,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
不是因為剛才這件事,程晉陽處理得不好,而是因為處理得確實挑不出問題來。
邢沅芷的字清雋俊秀,是三個人裡面最周正的,所以放在外面給普通民眾看,容易識別;崔錦綺的字飛連成片,沒有書法鑑賞能力的人是看不懂的,所以放在參謀室裡頭給幕府看,畢竟軍官僚屬比士兵更有文化些;褚青青的字有殺伐之氣,所以放在校場裡給普通士兵看,壯膽鼓威。
問題在於,這傢伙什麼時候具備了這樣的能力,能輕而易舉地將我們之間的紛爭輕易抹平?你說這是屑吧,感覺又不大合適,應該說是腦子轉得快,屬於情商的一種。說不是屑吧,明擺著又是透過對付我們這些女孩子爭風吃醋而訓練出來的。
在程氏族地降落,大家的心情都有種莫名的、說不上來的失落。然而回到臥室後,卻又驚奇發現這裡已經煥然一新了。
地面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床單和被褥也全都換過,即便是邢沅芷也沒法找出任何灰塵來。鄭秋佩扎著防塵頭巾,正拿著抹布用力擦拭窗玻璃。
“小佩,倒茶。”書房裡傳來王大小姐的聲音。
“好的!”鄭秋佩立刻拿起櫃子上的茶壺,跑進去了。
過了片刻,她提著茶壺出來,便聽見沙發上玩遊戲機的楊望舒叫道:
“小佩姐,我餓了!”
“吃點心嗎?”於是鄭秋佩又拿了點心盒子過來。
“我要吃桂花糕。”楊望舒拿了點心,笑眯眯地咬在嘴裡,“小佩姐真好。”